周长锦是知道文心性子的,当即询问道“想必是这位夕水先生做了什么让你心中痛快的事情,否则以你的心性怎会对人家如此推崇,还不快将正经事说来与我听听,光顾着你自己高兴,真是没品得很。”
文心满脸都是笑意,但那笑容却有些古怪,像是幸灾乐祸,“那一日雅集上,夕水先生第一次与太子在人前露面,两人间的氛围不可谓不暧昧亲密,说是那位先生体弱,太子殿下可是当菩萨一样供着呢,当天沈紫烟也去了,与先生几句话斗起来,太子殿下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可是落了沈紫烟好大的面子呢,德王府宴时,沈紫烟非要向先生挑衅,却被先生几句话反击回去,叫沈紫烟丢人丢到家,京中又处处传言这位夕水先生乃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只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入住东宫呢。你说沈紫烟是不是该气死了,一想到那个沈紫烟讨不了好,我便高兴得很。”
周长锦听到文心说夕水与太子关系暧昧时眉心微微一挑,心思微动,便知其中有太多不可说的秘密,不过她到底是不关心皇家事的,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若真是一对有情人,能够走到一起也是一桩美事,听你说来,这位夕水先生当是个不错的人,若有是个家世不错的,便是与太子缔结连理,也是极好的。”
文心却颇不赞同,“那位夕水先生是个好人,就连苏雅那丫头都乐意结交的人,还能是坏人不成。只是我为你不值啊,长锦你这么好,容貌不比沈紫烟差,又满腹诗书,怎么就当不得太子妃了,偏生要让着那个沈紫烟。”
文心替她着急,周长锦是很高兴的,不过高兴归高兴,文心是她好友,她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文心,以免让好友跟着自己担心。“文心,你可记得当年智缘大师离开时曾单独与我说话。”
“当然记得,我一直守着你的,大师离开时我也跟着周大哥去送他老人家的,怎么了,大师有对你说什么事吗?”文心见周长锦神情略显凝重,便有些紧张,生怕周长锦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师只是说我生来比旁人少了一处心智,又是多少年难得一见的煞星,将来处世中难免有所疏忽,难以在世家皇族中周旋,让我尽早有个准备,不至于将来落选而难以接受。只不过从那时起我便没了任何女儿心思,这些年我外祖父让我跟着那纨绔一道四处逍遥,也为能改动分毫,此番回京也是向皇上知会此事的,皇上也同意此事。所以除了明面上的人选之一,其实我现在是自由得不能再自由的自由身。”
文心显然是被周长锦这话惊住了,这是说她不懂情事么,还是本身这就是她多年冷漠待人的缘由,原来她看似冷漠的好友,其实只是少了心智,或是心智不全,却又不是常人所知的心智不全。
“长锦,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那你以后怎么办,你才不是煞星呢,长锦这么好,是很多都喜欢疼爱的长锦,你怎么会是煞星呢,一定是智缘大师他老人家弄错了,我们快去问问大师,他一定解决的办法的。”
说着文心就要起身拉着周长锦去找智缘大师,周长锦做在原地没有动,将手掌覆在文心手背上,轻轻地安抚她,声音依旧是冷清的,“文心,没事的,这算不得什么大事,智缘大师是智者,他说的话不会有错的,况且我这又不是什么会死人的病症,告诉你也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忧心我的事情。老天自有定数。”
听墙角的司空影痕和红莲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地起身向院子外行去。走出院子很远后红莲才道:“今日一早到是走了运,一大早就听到这么些不得了的事情,主子,您说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司空影痕转头望了红莲一眼,又转回去继续盯着前方的小道,“能有个什么意思,你听到个隐秘就想着怎么算计利用,这习惯可不好,左不过是别人一个隐私罢了。不过这周长锦也是个懂事知趣的,比那沈紫烟强多了,既然人家对太子妃没兴趣,那咱们也不要将人家带入居中,中书令那条线就先不动了吧。”
红莲暗自咋舌,怎么就能这样呢,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果然是心软了,只要人家露出一丁点可怜,自家主子就能放过,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司空影痕只看红莲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便说了一句,“利用也要讲个方法,能让人心甘情愿的利用才是聪明人的做法。”言外之意,不会利用的就是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