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斯没有说话,只认真看着自己手里那团东西,那东西在阿洛斯手掌中渐渐变得清晰可见,待血红色迷雾散去,显露出来的是一株长着嫩芽的植物,植物的叶子和根茎都是深绿偏黑的,但是在那叶片和根茎上布满血红色脉络,脉络的形状走向十分清晰,司空影痕觉得自己几乎能看到那脉络中有鲜血在流动。
阿洛斯这才对司空影痕说道:“这是我从南疆黑族大巫师手里抢来了的宝贝,正好给你治病,这一次你需要付出代价说简单也不简单,说不简单,却又简单。”
司空影痕好笑地问道:“说吧,到底是什么?”阿洛斯这才坏笑着对司空影痕道:“这株小苗,是黑族乃至整个南疆的圣物黑色曼陀罗,普天之下只有这一株,几百年来被黑族历代大巫师以血浇灌,过了几百年才长出这么一株小苗来,不可谓不罕见,是天下第一的宝贝呢。”
“它能解我身上蛊毒?”阿洛斯如是点点头,“没错,这宝贝只要运用得当,天下奇毒,什么都能解,莫说你身上这小小蛊毒,这本来人鬼族培养出来这么一株是有大用处的,现在落到我手里,倒是可以用到你身上。”
司空影痕没有因为那黑色曼陀罗可以解她身上蛊毒就忘乎所以,而是多长了个心眼,“你用黑色曼陀罗给我解毒之后我身上是不是会发生变化,我那既简单又不简单的代价究竟是什么?”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既然这黑色曼陀罗还有别的用处,那相应的代价也该更大才是。
阿洛斯一副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神情,十分好心地替司空影痕解释他所说的代价,“黑色曼陀罗解毒之能用一次,之后旁人不能再用,也就是说,你在得到这株曼陀罗后,就成了身怀至宝之人,一旦被南疆大巫师或是其他有心人发现,你会被人追杀一辈子,因为这东西会一辈子在你身上。”
司空影痕有些惊奇地看着阿洛斯手上的株小小的植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一直都懂,行事也一直小心谨慎,尽量不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偏偏这一次她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用那黑色曼陀罗解毒。
阿洛斯没有问司空影痕是否会接受这一点,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司空影痕想要活命,就得付出相应代价,这一次的代价如他所言的确会很麻烦,但是这是无可避免的选择。
没有多说,司空影痕的蛊毒快发作了,阿洛斯让司空影痕端坐在床上,自己则挥动空着的右手,一道银色光芒从他右手掌心溢出,那道银色光芒将黑色曼陀罗团团围住,那一团银光包裹着黑色曼陀罗,缓缓飞至司空影痕身前。
司空影痕被那强光刺得闭上双眼,然后感到心口处突然一阵刺疼,像是有千百根针在扎一样,又像是什么东西要在她心脏上扎根一样,那阵刺痛延续了很长时间,期间司空影痕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默默忍受着那刺痛,脸色变得十分苍白,细小的汗珠密密麻麻挂在额头上,但是她依旧端坐在床上,从始至终都没有半点变化。
待到夜色渐深,司空影痕心口处的疼痛感受才完全散去,睁开双眼时,阿洛斯已经变成他原来的样子,一袭银色长袍,赤着双足,一双银色的眸子,整个人带着不容侵犯的尊贵与威严,但那张稚嫩的小脸却彰显着少年的清涩。
司空影痕没时间关心自己身体状况,而是先询问起阿洛斯,“你怎么样?”阿洛斯一左手随意在身上一扫,他又变回在原本翩翩少年郎的样子,无所谓得冲司空影痕摆摆手,“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因为施法时间过长,变回去了而已,你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那黑色曼陀罗已经扎根在你心口上,没办法再取下来,以后若是中毒了,短则一两刻钟,长则几日时间,所中毒药就会被黑色曼陀罗全部吞噬,倒是个保你百毒不侵的好宝贝。”
司空影痕没想到解个蛊毒还能得这样的好处,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阿洛斯见她笑了,立即打击她道:“不过呢,你体内的旧疾是治不了的,它只管解毒,不管治病,还有就是,若有人抓住你要取那黑色曼陀罗,知消将你的心剖出来,效果与黑色曼陀罗一样,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株活的黑色曼陀罗,要时时刻刻小心有人觊觎你的心脏。”
司空影痕点点头,“多谢你,费尽心思为我找来这样东西。”阿洛斯来人界没有几日,就往南疆去寻这东西,若说不是为了她,她是不信的,正是这样,司空影痕才对阿洛斯愈发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