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说起此事,上面坐着的皇帝陛下,下面坐着的公主殿下和慕公子都跟个没事人似的,叫德妃讨了个没趣,她的目的是达到了,可以为德王洽谈婚事,可她总觉得陛下不愿有人过问悦阳公主的婚事,某些藏了别的心思的大臣也有如此错觉。
赵牧笙眉头微蹙一下,端起酒杯酌引一口,赵玉琪捉住他袖子,靠在他耳边悄声询问,“皇兄,她为什么不成婚,明明……”明明很爱对方,而且东楚皇帝也同意二人在一起,那为何不成婚。
将赵玉琪的手拉下去,他收敛心头涌上的莫名情绪,低声回了赵玉琪的话,“大抵是因为东楚尚不稳定,不放心朝政。”可这话连他自己也不信,那个人大概现在很犹豫吧,谁知道她能活多久。一两年,还是一二十年,或者更久。
不过一说起太子婚事,底下大臣们心思越发活络起来,沈氏没了,那四位太子妃人选就缺了一位,若是能趁这时候让自家小姐补上,可是极好的事情,至于太子妃的位置也有底蕴深厚的世家敢于肖想,毕竟当年的皇后娘娘不是太子妃人选,却被先皇亲选为后的么。
另一面,三国使臣都暗自打量今日来参加晚宴的公主皇子,想着与自己国家联姻究竟选哪一位最好,虽然坐在顶上头的各国皇室成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使臣一致认为司空影痕风采最盛,若能迎娶,必定风光,可人家公主已经给自己寻好驸马,再提迎娶似乎名声不大好,至于其余几位公主,不是年纪小了点,就是比之悦阳公主差得太远。席间倒是也有堪比悦阳公主的世家千金,可就是瘫着一张脸,看着就不好相与。
第二日,便有三国使节不约而同对东楚官员透露两国联姻之事,底下官员便将此事透露给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又转手通知太子,太子回头就跟司空影痕说了此事,司空影痕收拾收拾用过午膳便入内阁找一群老狐狸们商讨。
老狐狸也不愧是老狐狸,踢皮球似地把事情又踢回给底下官员,让底下官员含糊着回答,并不迫切表露和亲意愿。三国使臣一回去关上门各自商议,其余两国还好,西凉使臣最为着急,临行前慕容峰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迎娶悦阳公主。
因此那使臣更是卯足了劲儿要见东楚皇帝,希望能促成此次两国联姻。只是一走在大街上就能听见百姓们夸赞慕修尧和悦阳公主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使臣只觉愈发糟心,偏生东楚皇帝推说昨夜晚宴累着了,已经回后宫歇息,由太子接见了使臣。
忙忙碌碌一整天,什么事都没办成,西凉使臣别提多郁猝。
第三日东楚便邀请了三国使团参加秋猎,一大早便浩浩荡荡去往城外皇家围场去,司空影痕自进了马车便昏昏欲睡,好在陆启轩准备的是她常用的马车,里面铺着厚厚的毯子和许多软垫,便一上车就倒在慕修尧身上兀自补眠去了。慕修尧搂着怀中人,嘴角扬着的浅笑一直没断过。
只不过才出城门没多久,司空影痕就醒了,慕修尧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还有好一会儿才到,怎么不多睡会儿。”说着从马车抽屉里拿出水喂她喝了点。
喝过水,擦拭过嘴角,她才缓缓道:“睡久了身子难受,要不了多久就到了,我先醒醒神。”说着便四处看了看,便看见马车壁上挂着一只青色竹笛,觉得有些眼熟。
“这不是我的笛子吗,他们怎么连这个也带上了,虽说是来玩儿的,可哪儿有闲工夫听曲儿啊。”
“许是怕你无聊带上的吧,无妨,总有闲下来的时候,我吹曲子给你听。”
司空影痕一想觉得不错,而且这笛子她着实喜欢,从前无论去哪儿都带着的,也是陆启轩准备东西时想到这个才带上的。
马车到达围场行宫,众人下车,下面伺候的人便将各家主子带的东西都送到分配的屋子里,司空影痕下车时顺手就把那笛子一并带着了,引得慕修尧笑她,“方才还说没功夫听曲儿,这才下车就攥手里不松手了。”
司空影痕笑笑,“到底是真心喜欢,别在腰上也好看,就带着它吧。”今日穿的是常服,没有将龙泉剑佩上,不挂东西在腰上,她反倒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