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轩闻言,沉思起来,不等他回话,一道声音打破了他们的议论。
裴瑾琰神情冷淡,漠然道:“文贤伯家的大小姐你们就不必想了,与其联姻,不若自己想法子来得可靠。”
“侯爷说的是,”邹轩点点头,“毕竟镇国公家与文贤伯家可是结过梁子,联姻这一项怕是行不通的。”
提起此事,镇国公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家的侄女儿干的好事,他不是不知道。
说起来,若非五房的闺女弄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他们徐家与陆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要知道,从前徐家与陆家可也算是来往亲厚的。
王大人瞧着众人不说话,又提议道:“如今文贤伯风头正盛,依我看二皇子必定会对他多有依赖,不若从他身上下手,也能除去一个敌人。”
裴瑾琰抬起眸子,“文贤伯是个聪明人,在朝中也算得上贤臣,又从未与我们正面冲突过,这个人暂时不宜动。”
镇国公听着这话,眉头挑了挑,瞥了眼面色如常的裴瑾琰,心中有些疑惑。
他怎么觉着裴瑾琰这厮对文贤伯家多有庇护?
这个疑问随着其他几人的争吵而告停。
“……宫中已是二皇子在把持,皇上也称病已久,依我看就该趁着这个时候将太子推上皇位。”
“二皇子那里可不是吃素的,怎会由着你?届时京都大动干戈,岂非给了外敌方便?”
“那你说如何,人家刀已经举到脖子了,再这样下去,都甭想活了。”
镇国公头疼地看着几人争吵,并未搭话,反正他是武官,与这几个文绉绉的家伙不一样。
唾沫星子直飞,他可干不出来。
裴瑾琰等他们声音小了些,才敲了敲案几,道:“京都之事我早已派人封锁了消息,就算传出去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了,如今就先将目光放到二皇子身上,薛家出了事,这也说明他们的折损也不小,眼下应该都在彼此试探中。”
几人点点头,深知二皇子的残暴,说不准下一个就是他们。
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累累白骨,可不能白白牺牲。
众人散去后,裴瑾琰来到太子所在之处,将最后商议的结果告知于他。
太子听完,并未关心政事,而是询问他,“这些人跟着表哥你,若是输了,他们是不是……”
“成王败寇,若是输了,即使是表哥也会只有一个下场。”他看着太子,“我们没有退路,无论如何殿下都不能放弃。”
“我、咳咳……知道了。”
“不舒服么,可要将钟大夫请来?”
太子摇摇头,原是想着拒绝来着,可一想到了什么,点头道:“好,那就有劳表哥了。”
裴瑾琰拍拍他消瘦的肩,微微皱眉,这样的太子,不能让他们瞧见。
如此明显的虚弱,难保届时不会有人起了旁的心思。
没过多久,钟大夫已经被接来,其他人都退下了,只留一个心腹女官伺候着。
钟大夫替太子诊了脉,看了眼他的脸色,叹口气道:“殿下忧虑过多,于身子不利,往后还是放宽心的好。”
太子扯了扯嘴角,眼睫垂下,“如今这个当口,你让孤如何放宽心,朝中一片混乱,父皇称病多时。孤前头不仅有狼,后头还有虎,若是放松一点儿,就要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