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刚想逗一逗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的慕眠,余光一晃就看见一抹粉红,让他的表情真正沉下来。
把慕眠环在脖子处的手握住,迫使慕眠张开了左手的手掌,“怎么回事?”
亚当斯逼视着慕眠手心里的红痕,那是之前划伤的伤口。
虽然已经不流血了,可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伤口根本就不可能愈合消失,粉色的伤痕在白皙的手掌上很显眼。
慕眠也不隐瞒,“我自己割伤的。”
“为什么?”亚当斯皱起眉头,比慕眠这个受伤的当事人还要心疼,不满她轻易弄伤自己。
慕眠依旧懒洋洋道:“我去看小猪,发现他很久没喝水了,话说不出来,嘴巴都快干裂出血了。”
慕眠提起朱雉,又想到在白光房里看到的朱雉模样,轻声说:“小猪的身体,如果有一点伤口的话,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亚当斯深深看着慕眠,手上的动作一用力,就把慕眠从背后拉到了面前来,将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着。
“你可以拿水去给他喝。”
“那个时候没想那么多,何况关着小猪的房间外面都没有别的房间,一时半会也拿不到水。”
“所以你就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血给他?”
亚当斯把慕眠的手举高,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慕眠感觉到陌生的气息喷洒在手心上,有点痒。
紧接着就是真的痒了。
亚当斯的舌头温柔的舔在她的手心的伤口上,本来就受伤了的皮肤比平日更敏感,那湿软的舔弄,让痒一直传达到身体的每一处,连心脏都好像被触碰了。
慕眠眼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皮不说话。
在亚当斯的视角中可以看见少女泛起红润的脸颊,那种人体自然的红,既娇嫩又娇艳,非常的美丽。
亚当斯松开了慕眠,温柔的说道:“小家伙,正如你说的那样,现在的你是我最珍爱的珍宝,拥有我所有的爱,所以不要轻易伤害自己。”
亚当斯双手抱着她,这种拥抱就好像父亲抱着女儿的无私宠爱,又像是对情人的无边珍惜,“因为我会生气的,我不会惩罚你,但是我会生那个让你这么做的人的气,是他让你伤害了自己。”
慕眠抬起头想去看亚当斯,发现现在这个姿势不方便,就灵活的扭身。从背靠亚当斯坐在他腿上,变成了张开双腿,和他面对面的坐在他身上。
“不可以放了小猪吗?”慕眠对亚当斯问道。
亚当斯道:“不是我关了他。”
慕眠问道:“那是谁?”
亚当斯道:“你的狗。”
原来是地狱犬那家伙把小猪关起来的么。
慕眠眨了眨眼睛,“那你可以放了小猪吗?”
亚当斯静静看着慕眠。
在短暂的几秒后,亚当斯才说道:“如果这是你所愿的话。”
慕眠笑起来,抱住亚当斯的脖子,在亚当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吻,落在亚当斯的脸颊上。
亚当斯愣了愣,视线中少女精致的眉眼笑得格外灿烂,甜甜的说:“老师,你真好。”
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去疼爱,如她评价的那样,对她更好一点的冲动。
在亚当斯有反应之前,慕眠却已经松开他,从亚当斯的腿上跳下去,往门口走去,轻快的说着,“但是还是不用了,这船上有很多坏蛋,小猪的身体不好,长得又那么可爱,简直就是引人犯罪。总感觉放他出来,会比在那间房里更危险。”
亚当斯望着慕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耳边听到她最后的声音:“那么晚安啦,亲爱的老师。”
“是吗?”亚当斯轻声道,然后微微一笑。
啊,被骗了啊。
竟然忘记一开始想要教训教训这个得意洋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了。
亚当斯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画室,再看画板上还没完成的画作,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他放下画笔,“真无聊。”
*
接下来的日子,慕眠几乎都混迹在游轮的底层,除了必要的时候,被亚当斯领着去见一些人,参加一些聚会。
这艘游轮并不是专门的民用轮船,而是私人制的豪华游玩游轮,每次到达一个地方,有人下船,也有新的一批人上船。
一般能在上层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这些人不是可以踩在法律边线的人,就是本身可以左右法律的人。
经过几天被亚当斯带着应酬,慕眠明白到亚当斯远不止是一个著名画家那么简单,他还有别的身份,例如说他的家庭背景,又例如说他的人脉关系。
光看这些权贵大佬们因为亚当斯的介绍,就对慕眠这个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少女客客气气的,就可以看出亚当斯的能量了。
经过亚当斯这么一番推销,亚裔女孩穆木,英文名莉莉丝·亚当斯的名字,也渐渐在国外上流人群中传开。
关于这些变化,慕眠并没有去在意。她依旧有时间就和亚当斯学习,偶尔牵着地狱犬遛遛狗,碰见不长眼打她主意的人,一般下场都可想而知,然后每天晚上八点钟,准时去看朱雉。
每天,只有慕眠来的这个时间点,朱雉所在的房间里,才会关掉所有的灯光,让里面一片黑暗。
虽然对于一个已经瞎了眼睛的人来说,有没有灯光似乎是没有差别的,但是朱雉对光线很敏感,光看他皮肤已经开始出现溃烂的迹象。
慕眠每次来都是来哄朱雉睡觉的,把朱雉抱在怀里,给他唱安眠曲,陪他说话,告诉他自己这一天都在做什么。
唯独在对待朱雉的时候,慕眠才会格外的有耐性,语调甜美温柔,连笑也一点都不会吝啬。
那是独一无二的特别,哪怕是在对待亚当斯的时候,慕眠都没有这样温柔过。
每次一面玻璃之隔,里面的少女的温声细语,外面就是一双幽绿眼睛的狂暴疯狂。
今天本该是和往常一个样的,不过朱雉的一个行为,打破了往日的安宁。
“嘶。”抽气的吃痛声在黑暗中响起,打断了熟悉的曲调哼唱。
伴随着这一声响起,整个隔离室的灯光突然大亮,把整个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这样的白光突然乍现,让里面的慕眠不适应的眯了眯眼,而本来躺在她腿上的朱雉,更像是被烫伤一样的发出低吼,卷住自己在地上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