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兰就笑,“难不成你姑姑还会算命不成,怎么就知道我母亲会答应?”
林玉滨就推了她一下道:“我小姑不会算命,却知道大舅母有一颗慈母心,为了你可不得答应?”
丹兰脸上的笑容微淡,只笑着不说话。
她母亲有慈母心?
在她有记忆以来,她母亲便呆在佛堂里吃斋念经,不管是她病了,还是哥哥闯祸了她都不会出面,只有涉及到爵位的时候她才会出声。
爵位?
丹兰心中一动,若有所思起来。
傍晚,丹兰带来的一个下人借口要回去拿东西离开了林家别院,林清婉见了当没看见,第二天见天气晴朗,便带着她们去庄子里玩。
林玉滨今年春天跟着小姑管家,倒认识了不少庄稼,但尚丹兰她们是真正的不识五谷杂粮,它们变成米面豆时还认得,现在长在地里,却是一样都不认识了。
于是林清婉就又变成了生物课老师,教她们认识农作物,顺便科普一下它们生长的过程。
四个女孩听得津津有味,看着一望无际绿油油的作物,丹兰羡慕道:“等到秋收,林姑姑可大赚了。”
林玉滨先一步叹气道:“哪这么简单,陛下封下来的爵田还有大半没耕种呢,这人力物力样样都需要钱,而秋收还得看农时,若老天不赏脸,不亏就算好的了。”
丹竹听了惊叹不已,抿嘴笑道:“快让我看看,这还是林表姐吗,莫不是假的?”
丹菊也大笑,“必定是哪个精怪附体,不然我不食人间烟火的林表姐怎么会操心起这些事来?”
林玉滨气得跺脚,“我是正经跟你们说话,你们却打趣我。”
丹兰一边笑,一边安抚住她,“也不怪她们惊奇,实在是太过意外,表妹是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林玉滨红着脸看小姑。
林清婉就笑道:“开春时我忙得转不过身来,是她帮我的,家里的账都要过她的手,她可不就知道了?”
三个女孩眼中都闪过羡慕,她们年纪都不小了,但从未管过家里的账,虽说管账会劳累,可能学到的东西不少。
她们已经隐约感觉到,只有学到的本事才是属于自己的。
可尚家情况复杂,根本不容许三个未出嫁的女孩出头,就是尚二太太都没想起来教丹竹管家,何况有母亲相当于没母亲的丹兰和庶出的丹菊?
也是因此,她们才如此羡慕林玉滨,虽然她父母早逝,但她姑姑却是全身心的对她,日子过得不比寄养在尚家的那几年差。
从她日渐开朗的性格便可看出来。
林清婉对林玉滨好,连带着她们也受益,这几天林清婉早上处理事务,她们则在书房里读书练字,下午林清婉或带她们到庄子里去看庄稼,或是带她们去看挖塘,或是将一些账本交给她们,让她们学着看账管家。
要不是老太太派人来接,她们几乎想不起来要回家了。
三个女孩拉着林玉滨的手依依不舍,一再叮嘱道:“表妹,你可一定要记得叫人接我们来玩,凡是你下的帖子,老太太不会拒绝的。”
林玉滨点头道:“你们放心吧,或许到初一我们就能见面了。”
来接人的嬷嬷就笑道:“可不是初一就能见了,老太太已经和卢家说定,初一就送三位小姐去读书,到时候表小姐也去,自然就能见面了。”
丹兰惊喜,“果真说定了?”
“定了,定了,”嬷嬷满脸是笑的道:“二太太都叫大奶奶开了箱笼给小姐们做衣裳了,二爷还抽空跑去翰墨斋给小姐们买了文房四宝呢。”
就是可惜为了这事二太太生了一通好大的气,觉得二爷浪费了读书的时间,差点把二爷身边伺候的小厮给打了一顿。
当着林家人的面,嬷嬷自然没把这番话说出来,一再和林清婉道过谢后就带着三个主子回去了。
她是老太太的人,第一件事便是进去给老太太汇报,将在林家的见闻细细的说了,然后笑道:“老太太这下放心了吧,林家的姑奶奶和我们尚家亲着呢,小姐们和表小姐相处得也好。”
尚老夫人笑着颔首,“孩子们相处得好就好。”
她顿了顿问道:“二爷现还在书房里看书?”
“是,明日就要去拜见卢先生,所以二太太不许他出门,还在读书呢。”
尚老夫人就皱眉道:“读书也不是这么读,去,让人把他叫来,也让他松快松快,总不能为了读书就把我乖孙的身体给折腾坏了。他娘要是问,就说我说的,让他来尽孝心。”
嬷嬷低声应下,她知道老太太最近在跟二太太打擂台,并不敢劝,所以躬身退下去叫人。
尚明杰作为婆媳博弈的工具,被夹在中间好不难受。他年纪小,一开始还有些懵懂,但这段时间祖母和母亲的争斗日趋白日化,他又生性敏锐,虽懵懂,却也感觉到了些。
被祖母身边的嬷嬷开门放出书房,他不觉多开心,反而觉得头顶的刀又多悬了一把,发着寒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砍下来。
就是尚明远看了都忍不住同情这个跟自己有利益纠葛的堂弟,和小方氏道:“其实母亲不管事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