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在做动员,经过半年多的宣传,易京的平民百姓已经接受了他。在他的鼓动下,手工作坊也开始开设起来。实际上古代人这时候生活地还是比较闲暇的,每天最多劳作一半,剩下的时间大部分是蹲着。为何还是生活地如此窘迫呢?实在是有限的时间里面产出效率不行。多余的时间也不知道拿来做什么了。
地里的庄稼长势毕竟不快,要收成,得耐心等着,这是客观规律。然而,加工原材料,并不需要等。于是袁熙将人力集中起来,许诺了工钱,让大家在一起做纺织,纳鞋底。都是一些简单的活计,需要大量劳动力堆积。往常大伙只要将自家的吃穿用住维持好,谁也没有想到还能挣工钱。
这个现象也很好理解,一来,乡里邻居之间比较友善,谁家有困难,邻里会互相帮忙,哪里需要报酬。这时候真的是谈钱伤感情,分外豪爽。儒家的思想也让人觉得要远离铜臭,于是也不会拿劳动力来换钱。二来,流通货币实在是稀少。只有狗大户手里才有铜钱甚至金银,普通老百姓有些根本连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平日里上个集市,大多是以物易物。比如找铁匠打一把砍刀,回头给放下一袋鸡蛋或者熏肉,就算是报酬了。
因此,听说刺史大人要搞工坊,生产一些东西来卖到别的地方。大家都觉得有利可图,便来报名了。而且袁熙还组织了让妇女也出来干活。用他的话说:“本来就缺劳动力,与其让女人聚在一起嚼舌根,不如在一起干活,缝缝补补的事情,她们最擅长。”
到了秋收,这些事情便都停了下来。连百姓军都投入了收割粮食,先是军屯田,接着是流民的自留地。袁熙还拿出钱雇佣易京城里剩余劳动力出来一起干活。一时间,应水两畔,劳动号子此起彼伏。
可是刚刚下地干了两天活,便有人来报告,说一支官军将他们都赶了出来。
“官军?”袁熙一下子从自己床上跳了下来。一大清早就听说这么一个消息,令他一下子都清醒了过来。
吕方苦着脸道:“是啊,不由分说,就将人赶走。”
袁熙问道:“哪来的官军?来这里做什么?”
吕方道:“不太清楚,好像是打南边来的。像强盗一样,下了地就开始收粮食,收咱们的粮食。我们也曾警告过他们,被他们笑了一阵,怕是友军,特来禀告大人一声。”
袁熙沉声道:“莫非是南皮的兵?上次我三弟在我手上吃了亏,难道这次是来报复的?”
吕方点头道:“很有可能。”
“他妈的。”袁熙道:“别管是谁,敢抢老子的粮,老子就狠狠干他……”
吕方兴奋起来,又有好戏看了。事情是昨天发生的,之前他不敢定夺,就是怕来的人有背景,万一打错了,会挨骂。谁知袁熙比他更豪气,不管是谁,打了再说。
“叫田予和赵云过来,百姓军很久没活动过了,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生锈……”
田畴也被惊动了。自从被袁熙请出山,他实质上从来没有做过贡献。反而是拼命向袁熙吸收着知识,如同一块海绵一样。这次,他拍板道:“我来指挥。”
袁熙没有意见:“这本来就是总参谋长要做的事情。”
田畴挽起袖子,大喝一声:“沙盘!”
这也是袁熙的首创,用沙子模拟地形,然后插上棋子,棋子上面写着兵力情况。他之前随口提了一句,被田畴刨根问底,终于落实了下来。不过这是大兵团作战时采用的,似乎几千个人没这个必要吧。
田畴道:“有必要,先学习起来。”
后世的战争,参谋们主要就是以兵棋推演来演绎战术,推测敌军的行动,来制定各种预案。田畴听了袁熙的想法以后,也找了吕方等几人琢磨,只缺实战练习。现在就是机会了。田畴真想感谢一下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兵,可以让他练一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