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良心发现的墨上筠,稍微对卢景烨卸下戒心,在悬崖上蹭吃蹭喝时,稍微跟卢景烨透露了点梁之琼的消息——以燕归的能力,花十分钟就能探听到的消息。
但是,卢景烨和他的俩基友俨然都没有燕归这种本事,所以,卢景烨对这一次的收获成果表示很满意。
连任予都忍不住地心疼他。
出奇的,每日都必定来悬崖上虚度光阴的丁镜,今个儿却没有过来,而是让任予代为请假。至于去做什么,她没有说,任予也没有问。
对于她的行迹,墨上筠并不感兴趣,随便应了一声,就当这事儿翻了篇。
她不知道的是,作为跑腿的丁镜,再一次给她拉了一堆的仇恨值。
*
夜色渐深,凉风习习。
冬日,接近零度的气温,行走在风里,都有种被刀子割的锋利触感。
小块空地上,秦莲正组织团队的学员,跟她们做思想工作。
这事儿是燕归提议的,秦雪觉得团队怎么着都无所谓,没有想管理的意思,但秦莲不甘心,见燕归鬼主意多,就向燕归询问了下。
燕归表示思想工作是必须的,你要让她们有安全感,尤其都是女孩子,再强悍的女生遇到挫折、失败都需要安慰的,所以你必须找她们好好谈谈。而且她们的训练方式,也得改一改。
如此这般。
趁着这个机会,秦莲便决定找她们谈一谈,顺便针对每个人的弱项进行训练调整,让某个科目强的教弱的,彼此互相进步。
在她的带动下,学员们的积极性,总算是被带动起来了。
就在群众热情高涨的时候,她们忽然听到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
“自己都掉到后面去了,还有闲心为其他人操心啊?”
这欠扁的口吻,让秦莲第一时间想到墨上筠。
然而,不对。
声音不是墨上筠。
秦莲顺着声音看去,赫然见到走进视野里的丁镜。
见到是她,秦莲立即露出嫌弃反感神态,没好气的问:“有你什么事儿?”
今早就是丁镜把她从食堂拖出去的。
简直颜面无存。
更何况,因为一些别的事,让秦莲一直对丁镜心怀警惕。
——上一周,她时常去宿舍找秦雪,但有几次都见到她针对秦雪,说话也是惹人嫌。
“很久没活动了,过来动动筋骨。”
丁镜转动了一下胳膊,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因为好几位学员的警惕,导致手电筒的灯光,一直落到她的身上。可于她而言,这更像是舞台灯光。
秦莲是第一个跟丁镜动手的。
丁镜的挑衅十分明显,且一看就知道是来砸场子的,这时候若不动手,她刚费尽口舌带动的士气怕是会一衰到底。
所以,她头脑一热,就朝丁镜冲了过去。
这一次,她跟丁镜动手的时间颇长,一招一式都带着狠劲。
遗憾的是她跟丁镜之间始终有着绝对的差距,所以,无论她如何拼命,最终也只有惨败的份。
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朝丁镜发动攻击……
*
墨上筠是提前离开悬崖,溜达到宿舍楼时,才听说丁镜所做之事的。
当然,主要来源于群众们的八卦力量,导致闲下来的都在讨论这件事。
墨上筠走过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所以停了下来,旁听着几个人围聚在一起的议论。
——“听说丁镜一个人干翻了秦雪和柴心妍的队伍?”
——“可不是。”
——“什么原因啊?有没有给个准确理由的。”
——“不知道啊,就听说她找到秦雪和柴心妍的队伍,直接把她们给打趴了。秦雪的队伍里,秦雪和尚元廷都不在,其他人哪里能扛得住她喔!柴心妍那边还好点儿,她就象征性地闹一闹,稍微动了一下手,没有挑衅得太明显。”
——“有人说可能是因为墨上筠诶。虽然丁镜没有说,但她不是听墨上筠的话吗,她做出这些事,墨上筠不可能不知道吧?没准就是墨上筠指挥的,故意去砸场子。”
——“墨上筠不至于吧?”
——“忘了在哪儿听说来着……好像墨上筠跟秦雪不和?以前她们当过同一批学员的样子,关系不太好来着。没准就借着丁镜这个棋子,故意去找秦雪的茬呢。墨上筠又不是没有做过更夸张的事儿。再者说了,为什么丁镜偏偏对柴心妍那边手下留情,而对秦雪这里下狠手?”
——“你们脑洞够大的啊。没有确定的事情就不要乱猜了,假的说多了都能成真的,冤枉人就不好了。”
——“……说气力啊,教官不管的吗?早上在食堂那件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晚上这事儿也不小,大家都在传,教官们也肯定听说了吧。怎么都没见他们插手?”
——“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这一群教官都不正常。”
……
墨上筠光明正大的旁听,然后又光明正大地离开了。
她没有继续往楼上走,而是一个转身,走向宿舍楼附近的一块空地。
不出意外的话,燕归和言今朝他们应该在那边训练。
“墨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墨上筠刚抵达,还没见到人影呢,就听到燕归热情的喊声。
然后,见到燕归从一堆草丛里钻出来,在黑暗里朝她摆手。
墨上筠隐隐见到手臂在晃动,于是手电筒的方向一转移,正好照到那只挥舞的手臂上,军绿色的作训服很是惹眼。
稍作犹豫,墨上筠径直走过去。
走近一看,才知道燕归为何趴在地上朝她招手,而不是直接爬起来。
他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整套作训服基本湿透,作训帽被丢到一边,短发正在往下滴水——准确来说,是直接往下淌。
墨上筠看了看他,注意到视野里多出一条腿,于是手电筒在不远处又晃了晃,赫然发现唐诗、宋词、元曲三人都直接倒在草丛里,有的趴着有的躺着,分散在不同的地方,一个个怕是连睁眼都觉得困难,更不用说同她打招呼了。
唯独言今朝好点儿。
他正坐在一棵树下,身后靠着树,但估计也累得不轻,见到手电筒光线的那一瞬,下意识闭了闭眼挡住,但墨上筠还是看清了他被汗水打湿的衣服。
“小师姐。”
言今朝朝墨上筠点了点头。
接下来,唐诗、宋词、元曲,也多少做了点反应,唐诗和宋词直接喊她,而元曲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墨上筠摆了下手,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墨上筠估摸着,这群人怕是都废了。
这周的训练计划没看,也不知他们训练量有多大。
在半死不活的燕归面前蹲下来,墨上筠好奇地问:“怎么训练的?”
燕归先是叹了口气,倒也没有跟唐诗三人一样惨,咬咬牙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言哥说我们的训练方法不行,进步不快,所以就让我们跟着他练。”燕归一脸幽怨的表情,愤愤不平地吐槽道,“还说是日常训练量,差点儿没当场给交代了。”
挑眉,墨上筠同情地看着他们。
他们要是能跟上言今朝的训练量,也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不过,虽然他们的方法比较胡来,但墨上筠也没打算插手。
就像梁之琼,唐诗一直担心梁之琼那么拼命练,那股拼劲一旦耗光就支撑不下去,可一周下来,梁之琼不仅没有废,反而更精神了,俨然就是一打不死的小强。
察觉到自己体能有明显进步后,这两天,梁之琼跟百里昭训练的劲头儿可欢了,恨不能一次性把自己给练成百里昭。
百里昭的队伍,也就靠梁之琼的劲头儿带动士气了。
“对了,墨墨,”燕归在黑暗里看着墨上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见燕归累成这样,估摸着一直在训练,应该不知道事情。不过,墨上筠来都来了,就当聊聊天打发下时间,所以便将刚听说的“丁镜砸场”一事跟燕归他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