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循声望去,一群青年男子策马而来,言笑晏晏,偶尔居高临下扫视周围路人,露出睥睨自傲的神色。
青年男子们不时指着沿途景色,展开一番即兴创作,大声流利地吟诗声引得周围路人的齐声喝彩。
走在最前面的领头一人紫袍高冠,玉面剑眉,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只有在关键时刻才在众人瞩目中出声评点几句,隐隐然一股领袖风度。
“呿,原来是去年中第的进士,想来是闲的发慌,一起相约出城赏雪。”赵牧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听着耳边传来的路人称赞声,小声嘀咕道:“这些喝彩的人都是傻子么,真相信这是记性创作出来的?”
他转过头对楚河说道:“我敢保证,这群家伙一定是早就已经打好了草稿,甚至是绞尽脑汁想了好几个通宵才做出了这么些小诗。”
楚河正在注意着领头那名紫袍青年,听见赵牧的说话,失笑说道:“没想到这许多人里面,也只有赵兄看的最是通明了。”
赵牧撇撇嘴说道:“也不知道这些百姓瞎起什么哄,这些个书生整日只会空谈误国,肚子里面装的全是废料,浑没半点用,要是敌国真打了过来,难道还能够指望这群废物抵御住?”
楚河摇头,对赵牧这个观点不甚赞同,但也没有反驳,而是岔开话题问道:“赵兄说他们做的是些小诗,那不知道在赵兄心中什么样的诗才算是大诗?”
赵牧皱眉想了片刻,慢慢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楚河眼睛一亮,赞道:“果然大气磅礴!”
赵牧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可不是我作的,而是从一名先生那里听来的。”
楚河颔首说道:“能够作出这样句子的先生,想必一定也不平凡。”
两人正在闲聊,那边几名青年忽然大声称赞道:“我们无论诗词中藏了多少典故、用了多少手法,司马兄都能够轻松点出,司马兄的才学果然远超我等,实在是让人佩服。我相信,以司马兄的才学,定然能够让我大周重现昔日荣光。”
那名紫袍青年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王兄过誉了,不敢当。”
“诗词都是小道,要说佩服,我却是更佩服司马兄前不久那篇《讨楚》檄文,我已经读阅了不下二十遍,每每读来,都仍是热血激扬,恨不得楚贼就在我面前,被我用小刀一刀一刀片下肉来。”旁边一名青年驱马来到紫袍青年身边说道。
“对啊,对啊,那篇文章我也看过了许多次,实在是写的太妙,将楚冬那贼子的恶行恶性完全彰明,真应该让天下那些还替楚贼喊冤叫屈的无知民众都看看,让他们知道楚贼乱臣贼子的真面目。”说话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来,听说司马兄还曾受过楚贼的恩惠,这次能够大公无私地站出来指证楚贼,司马兄的品性委实令小弟钦佩。”
紫袍青年眉毛一挑,蓦地朗声说道:“不错,我司马宗的确曾经接受过楚冬那恶贼的资助,可是我却时刻铭记着我乃是大周的百姓、大周的臣子,生是大周人,死是大周鬼,楚贼就是给我再多的恩惠,也休想能够收买我!对楚贼的境地,我只有一句话想要说,那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好!”这话一出,周围青年、路人纷纷喝彩鼓掌。
赵牧乜了紫袍青年一眼,轻蔑说道:“司马宗这小子听说在中状元之前,只是一个贫苦学子,是当年楚北王看他可怜,怜惜他的才学,才给了他继续攻读下去的资助,没想到这家伙反过来就咬了楚北王一口,竟然说是想要收买他,还真是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
楚河嘴角衔着笑,似乎对于眼前的场景不甚上心,忽地,他拍了拍赵牧,说道:“赵兄,敢不敢和我一起驱马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