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户所不成问题。”冯谦摇头道,“陆准在此事之前不久刚刚调整过,张应奎是谨小慎微之辈,不搞清楚陆准的底细他不敢乱动。两个副千户,俞恒年没什么用,潘文达现在是陆准的死忠。下面所镇抚原本是翟化手下的总旗,对陆准也忠诚得很。只要陆准不是死了、丢了,左千户所一时半会就出不了事情。倒是前千户所……陆准要是再不醒,我可能会压不住的。”
“你不是说他调整过了吗?”陆灏问道。
“是,调整过,但左所是陆准五年的心血,根基牢靠。前所他才拿下多少时日?他在镇得住场面,他不在就难说了。两个副千户,除了邓博远自己之外,卓衡也是他的人。掌印千户黎鸿禧是野心勃勃之辈,手中实力不弱。他们现在还在试探,我只求他们不要发难,否则,结果如何很难说啊!”
“麻烦。”陆灏很不理解的摇头道,“我大哥在朝中做吏部主事,没他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不是一样做得不错嘛?”
“何以见得呢?”冯谦对这个话题提不起兴趣,只不过恰逢其会,随口问一句话罢了。
陆灏却是当了真,跟冯谦讨论起来,“你看,我大哥自中进士之后,由刑部主事做起,后又平升为吏部主事,可以说,也算是在朝堂多年了吧?却从未听他提起过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倒是陆准,他这个性格是这样,又整天明争暗斗。谁知道我哪天一睁眼睛,这弟弟就没了。唉……能消停些多好?非要争那么多干什么?”
“二爷觉得陆准喜欢勾心斗角?”冯谦笑道,“那是您没看清楚!他的性格比较直,像这一冲动就跟人动手,才是他的秉性。至于勾心斗角……他不喜欢这个,但他必须适应。他如果握不住权,您知道陆家会是什么样吗?古话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您不是没经历过老爷子做千户的时候,那整天被人明里暗里挤兑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行,我说不过你。”陆灏笑着起身,“我回去了,老三要是醒了,不管什么时候,来人告诉我一声……”说着,他转身欲走,但步子到门口却又生生顿住,转头道,“冯谦,我虽然不知道你和老三之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自从你离开他身边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如果可以的话,趁这个机会,修复关系,其实挺好的。有你在他身边出谋划策,这小子不至于总是那么浑,能让人稍稍放心些。”
冯谦笑笑不说话。
自从他离开陆准身边,陆准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他不想破坏这样的良好趋势。但这些话,他也不想跟任何人讨论。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考虑了。”陆灏说道,“听你刚刚的意思,最近前千户所可能会不安分?如果有人找你麻烦,需要我出面的话,尽管开口。我什么都做不了,但老三是我弟弟,我这个身份,到底还是有人会顾忌一二的吧?”
冯谦诚心实意的点头道:“那谢谢二爷了。”
“甭客气!”陆灏笑道,“老三的心血嘛,他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