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去开城过夜吧?“一名亲卫看看天色已近傍晚,便对情绪不高的岳托建议道。
他们都是骑马的,要去开城的话,纵马奔驰,估计也就能在天黑时分到达开城。
岳托听了,抬头看了眼天色,而后又转头看着路上在艰难跋涉地族人,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就算去了开城,我也睡不好。“
刚说完,就见到一名年纪大的族人走着走着,就一下扑到地上。他身边的几个妇人和小孩立刻过去扶,却发现那人已经没气,顿时都哀嚎了起来。
哭声都已有气无力,这一路上也听得多了,可再一次听到这哭声的时候,不管是跋涉的建虏,还是岳托这些骑马的建虏,全都黯然失神。
眼前的这一幕幕,曾经何时,他们都有见到,不过那个时候,心情却完全不同,非但没有沮丧,反而乐得哈哈大笑,甚至还可能会上前,用鞭子驱赶着停下的人继续赶路。
“现在才知道,这种赶路真是让人绝望啊!”有一名亲卫情绪低落地说道,“以前的时候,看着那些汉狗赶路,根本就没这种感觉!”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亲卫,甚至包括走到他们近前,同样听到的那些建虏老弱,也有点相顾失神。回忆起以前,那个时候还是大金国号的时候吧,攻城略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把汉狗劫掠走的时候,才不管他们路上如何,一路催着他们赶路,稍有懈怠,不是拳脚相加,就是皮鞭伺候,要是心情不好,直接上前宰几个人也是常事。那个时候,真是不知道这千里跋涉的艰辛!
“我们大清什么时候沦落为和汉狗一样的遭遇了?”有名亲卫想不通,发起了骚扰道,“和明国又没有打多少打仗,怎么就会这样了呢?”
“对啊,不知不觉地就这样,我也想不通!”另外一名亲卫跟着说道,“好歹以前的时候,那些汉狗是战败被俘要跋涉千里,可我们呢,现在都是自己让自己跋涉,这一路上看看,不知道要死多少族人,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大清是怎么了?”
……
听到他们不解地质疑,路过他们身边的建虏老弱都一屁股坐地上,再也走不动。其中一名年老的建虏有气无力地,却又带点愤恨地说道:“先汗英明,子孙无能啊!想当年,我随先汗征战天下,从无到有,胜仗一个接着一个,汉狗都不知道杀了多少,真是畅快之极……”
听着他描述过往的辉煌,说着当年一言不合就屠城,意气风发,辽东未有敌手的往事,再看看眼前的这一切,看着官道两边不少隆起的土包,几乎所有的建虏,一个个再次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