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还是不住地沁出细密的汗珠来,小白手里拿着毛巾,不时地给他擦掉滚滚而下的汗珠,抬眼看,是不急不缓往下滴的生理盐水,止痛的效果并不理想,可注射太多抗生素,并不是明智之举。
就这么生生受着,小白想要分散一些他的注意力:“你想吃什么?我去外面给你买,嗯?”
荣淮颜侧躺着,怀里抱了个枕头,脸上神色不太好,费劲瞥了小白一眼,一口大白牙里勉强挤出来几个字:“小爷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吃一把止痛药。”
说话间,汗水又顺势流下,大写的惨兮兮,小白见他痛苦不安的神色,能设身处地想着这通落在自己身上的光景。
本就是要砸到她身上的钢板的,她眼睑肉突突地跳着,沉吟片刻,她开口问:“既然这么怕疼,又为什么偏要逞能呢?”
荣淮颜期期艾艾地转身趴下,疼痛让他声音都变了味道,一字一哼:“要是小爷我知道伤得这么严重,嗯……要是我知道这么疼,我脑子肯定不会犯抽的,唔……”
小白见他疼,又没把饭下手帮他揉一下或是热敷一下能缓解疼痛怎么的,只能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在无边疼痛里煎熬着。
荣淮颜疼得身上的病号服都浸湿了,小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要走,荣淮颜猛然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小白的手,他的脸勉强转过来看她,声音有些沙哑,看起来很可怜:“你去哪里?”
小白拍了拍他的手背:“去给你买些粥,你大半天了都没吃东西,这样下去,不太好。”
荣淮颜神情扭曲,痛得眼睑下的肉一颤一颤地跳动着,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说出一句话来:“我什么都不想吃,你给我在这待着,我为你受的伤,你得陪着我。”
小白继续拍他手背:“我去给你买碗粥,我很快就回来,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荣淮颜松了手,又继续趴了下去,小白匆匆走出了病房,外厅里,方玫和荣淮颜的保镖都坐着,他保镖一直不停地打着电话,似乎在给荣淮颜的父亲荣世良打电话汇报他家少爷的伤势,隔着这么远,她都能听到荣世良的咆哮声,荣家的小少爷是被他父亲寄予厚望的,平白无故受这么重的伤,家里该是担心死了吧。
哎,小白觉得烦,她宁愿荣淮颜没有护她,大不了让自己受这一下,也好过欠别人这样巨大的一个人情,而且荣家一大家子的人都要恨死她了吧,她可是害的他们荣家宝贝得上天的少爷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罪魁祸首啊,荣家的人会不会过来找她算账?
烦人啊烦人……
医院门口,海棠花开得正盛,可来往的多是病人或是家属,它开得再盛,也没人驻足观赏,只能孤芳自赏着。
小白脚步很快,匆匆走出医院大门,对面街道便是一排小饭店,她眼神一扫便选了一家粥店,刚要走进去,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街边,车窗降下,不是夜墨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