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才陡然松开了她的脖子,方玫腿一软,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她和地府擦肩而过,她怕极了,她剧烈地喘息着,就这么瘫坐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夜墨使了个颜色,罗桦和裴毅赶紧上前去将方玫架着站了起来,夜墨伸手,裴毅赶紧地上手帕,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抬眼看方玫,像是来自地狱的拷问,他冷声缓缓问道:“我问你的话,你一样一样回答我,回答得不好,我有办法让你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而无人问津。”
方玫下颚骨在打颤,她犯了浑,从来没有想到一时冲动的后果有这么严重。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时百年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为了那没有回应的她所妄想的一丁点温暖,她似乎犯了天大的错误。
她脸色苍白如纸,她眼神闪烁,看着夜墨,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张了张唇,缓缓开口道:“夜恒他让我将小白带给他的。”
她一字一颤,颤不成声,没有人架着,她早就是一滩烂泥了。
恐慌在心里密密麻麻地滋生开来,生了根发了芽,从前还和她在一张饭桌上吃过饭的男人,发起狠来让人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他脸色阴暗到可怕,就好像寒流涌动在周边,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果真就是夜恒,你将小白带给他之后,发生了什么?”
方玫曲着腿站着,再不敢看眼前高大的男人一样,只颤着声音道:“我……我不知道……”
他的手便又掐住了她的脸,她的脸因此变了形,她的眼神不得不注视着他的脸,乌云涌动在他眼里,山雨欲来,她害怕,她惶恐,她咬着牙看他:“我……我真的不知道。”
夜墨动了动手指,又将她的脸捏得更紧了:“阿白待你……一向亲厚,她体念你身世凄惨,经历坎坷,一直对你多加照顾,甚至还让我看看身边有没有青年才俊,可以介绍给你做男友,竟不知,你是这样的心思歹毒,恩将仇报,她实在是养了条毒舌在身边……从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吧……”
他手一松,她就瘫坐在了地上,她剧烈地颤抖起来,夜墨要将她送回那个地方了吗?那个火坑,那个小白费力将她带出来的火坑?
不,她不要回去,她不能回去,她的人生不能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时候。
她拉着他的裤脚,痛哭流涕:“夜先生,您放过我吧,您放过我吧!”
夜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问你……夜恒现在在哪里?”
方玫脸上全是泪水,慌张的恐惧的忏悔的,每一样都有,却是于事无补,造下的孽已经造下了,她已经无力去弥补了。
她抖动着肩膀,抑制着恐惧,颤声道:“小白刺……刺了他一刀,他进医院了……我,我不知道他在哪个医院,夜先生您可以自己……自己查一下。”
再无过多停留,夜墨转身离去,只留下惊慌失措到抖成筛糠的方玫,夜家总裁真的会送她回去吗?她真的又要开始过那没有盼头的日子吗?她要去找夜恒,只有夜恒能救她了,夜恒会救她的,肯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