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卓心中起起伏伏,半晌才平息了心中的怒意,“让人抓紧时间去查,是死是活总要有个准话。”顿了顿又道:“若寻到那木达的踪迹,不妨帮上一把。”
“殿下……”玉树也知道尹卓是不高兴了,但达瓦不在,正是他在尹尚面前挣面子表忠心的上好时机,怎好生生错过,他迟疑了一瞬,很想说那木达无论是主动逃走避祸的,还是被蔚家军发现了踪迹现在正在逃命,都不值得尹尚相帮。
前者,那木达不顾大局临阵脱逃,懦弱胆小不忠不义,后者,说明那木达能力有限,这样的人,便是拉拢过来,又有多大用处?
若说那木家族还可一用,可那木家族早就没落,现在仅靠那木达在苦苦支撑。他们在启泰的人手本就不够,若那木达真被蔚家军盯上而陷入困境,贸然出手值不值得还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会损耗他们好不容易培养的人手,这些人手可是来之不易!
尹尚见他欲言又止,不由得摆了摆手,“本王知道你想说什么,按照本王的意思去做。”那木达虽然一直表现的非常平庸,却好歹是那木家族的继承人。
换个角度来看,那木达在明知尹卓对他不喜,且有意打压的情况下,还能稳住心神留在骠骑营中数十年这点,就已然是不凡,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是骡子是马,总要牵出来遛遛。
再说了,他到现在还不清楚尹卓反常的原因,此番之后,尹卓固然很难翻身,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若是能保下那木达,刚好给尹卓树立个障碍。便是抛开这些不提,他如今羽翼未丰,但凡能拉拢的势力,断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玉树闻言,只能把即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属下明白了。”
尹尚颔首,这才敲着案几道:“可有隐魂卫的消息?”
“殿下怀疑那木达是栽在隐魂卫手里了?”玉树微微拧了拧眉,“应该不会的,据说隐魂卫已经追着尹郡王去了。”
“是这样吗……”尹尚对此早有预料,只不大确定,闻言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不正是他所求的么?至始至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收拾尹卓不过顺带。
倘隐魂卫一直留在蔚蓝和蔚栩身边,即便达瓦将影部与鹰部的人全都用上,也未必能达成目的。且刹雪乃是至宝,他并不想让旁人知晓,就连达瓦和玉树也是一知半解,因而,对蔚蓝蔚栩出手之事,只能借着尹卓北伐的名头,万不能让人窥出端倪来。
玉树自然知道尹卓的意思,闻言忙不迭点头,“殿下放心,尹郡王身边高手如云,如今虽是战败了,蔚家军想要拿下,却不是一时半会就可达成的。”
他说到这顿了顿,又道:“且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惊喜,尹郡王在逃脱的途中,留下几千兵马让周禹带领攻打菊山县。这留下的几千兵马,全是骠骑营的精锐,探子回报,姜衍原是与蔚蓝留在麻城,菊山县事发后,姜衍已经带人赶了过去,不仅如此,就连蔚家军中的麒麟卫,也在菊山县。这消息传出的时候,菊山县还在周禹手中,属下估摸着,尹郡王这是想要鱼死网破,菊山县应该会遭到重创。”
尹尚挑眉,周禹是尹卓的心腹,若非万不得已,尹卓是绝对不会将周禹留下的,可尹卓偏偏让他留下了……大夏人崇武,与启泰乃是死仇,坑杀俘虏将刀刃对准百姓这样的事情素来没有少做,边关之地,哪年不被杀上几十上百的百姓?
尹卓留下周禹的目的,想是为了拖延时间,而菊山县并无驻军,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周禹想要完成尹卓的嘱托,也唯有在百姓身上做文章了。
尹尚面上神色忽的变得有些复杂,他先是笑了笑,旋即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幅度,轻飘飘道:“他这是打量着自己与姜泽早有盟约主动找死啊。启泰治下,虽除了蔚家军全都是软脚虾,菊山县也不属于西海郡逛下,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尹卓此举,不仅是与蔚家军对上,也是与姜泽对上啊,再加上掳了秦老太君几人,便等于一下子将人全都得罪完了!
“殿下说的不错。”玉树附和着点头,“中原人虽多酸儒多内斗,却讲究气节,关键时候很容易团结对外。属下觉得,尹郡王此举反倒弄巧成拙了,蔚家军历来忠君爱国,便是菊山县不属于西海郡管辖,却好歹是启泰百姓,若菊山县百姓被屠,又如何会袖手旁观。”
“确实如此。”尹尚说着微微眯了眯眼,轻轻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低低道:“既是如此,那便传信让达瓦动手吧。”要在蔚蓝与蔚栩身上有所收获,需要重点防备的无非是姜衍,隐魂卫与麒麟卫。
姜泽会放姜衍离京,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姜衍前些日子才刚受伤,趁着蔚家军与骠骑营开战下手正好可以浑水摸鱼,也更加容易得手。
如今姜衍人在菊山县,不仅要处理尹卓留下的烂摊子,还得防备姜泽派人刺杀,自是分身乏术。而隐魂卫已经追着尹卓往绩溪郡,麒麟卫同样留在菊山县,如此,蔚蓝与蔚栩身边得用的人手,便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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