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几人早就注意到蔚蓝的到来,却是没有半点要退缩的意思,直到蔚蓝加入战局,这才微微变了脸色,其中一人立即吹了个响哨,一行人的动作瞬间更加快了。
暗处的达瓦见状低咒了一声,“也不知她是真蠢还是假蠢!”他虽从来不曾与蔚蓝过招,却也知晓,按照蔚蓝的年岁来看,便是她从会爬就开始修习内力,也绝不可能是影部和鹰部的对手。
桑吉皱眉,小心的回头看了达瓦一眼,“怎么办?早知道就不等了。”等来等去,不仅没等到蔚蓝落单,反倒是看蔚蓝加入了战圈,桑吉心下不禁暗怪达瓦多此一举。
两年前的遭遇还记忆犹新,达瓦的视线在蔚蓝几人身上扫过,眸中划过一抹阴鸷的同时低低出声道:“再等等,我说动手再动手。”影部与鹰部还没彻底恢复元气,他们能用的人不多。
此番到西海郡的,总共不过三十来人,其中到麻城的只十来人,其余二十来人则是全都去了牯牛山后山。去牯牛山的这二十来人就不必说了,跟随他到麻城的,难不成明知蔚家军就在麻城,还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若他一来就大开杀戒,没准蔚家军现在已经围了上来。再说他们的目的也不是杀人,而是要一步步引着蔚蓝入套。桑吉听罢并没吭声,只小心翼翼的往房檐方向挪动了一二。
此时,场中已经有了新的变化——因着蔚蓝的介入,在场的几名黑衣人不仅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已经有意无意的朝蔚蓝靠拢,看样子,明显就是要活捉蔚蓝的架势。蔚蓝见此皱了皱眉,手中绸缪挥出的时候直接后退,竟是退到了夜魅与夜痕一处。
听涛听雨几人眼见蔚蓝跟前险象环生,原本还有些急的,直到夜魅与夜痕下意识将蔚蓝护在中间,这才松了口气。蓝二见势不好,直接招呼其她的人齐上。
但因这些人受训的时间太短,身上并无什么内力,便是能给对方造成一定困扰,却是伤不到什么皮毛。期间蔚蓝一直不离夜魅左右,直到凌云山庄的人全都围拢上来,这才微微喘了口气退开几步。
就在这时,她敏锐的觉察到有两道充满恶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猛地回头,就见两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朝她掠了过来,那速度,饶是蔚蓝已经见过不少高手,仍是心下一沉。
眼看对方已经到了近前,蔚蓝低呵了一声迅速闪身,这时其余几人也察觉到了异状,但因几名黑衣人攻势太猛,又本就是有意误导夜魅等人,几人虽是反应过来,却一时之间无法脱身。
蔚蓝见状心下了然,袖中的刹雪瞬间出手,“中原王智计百出,当真是看的起我!”说着不闪不避,反倒是直接迎了上去。对方的计谋一环扣着一环,所图所谋不过是为了生擒她,既是如此,她便是再如何躲闪也没用,再说一味躲藏也不是她的风格。
更遑论,麻城再如何都有蔚家军把手,就算对方直接将她擒了,也未必能走得出去。心中思定,蔚蓝避开另外一人之后,手中的动作越发狠辣,直接便朝着当下一人刺去,这人正是达瓦。
达瓦携着仇恨而来,活捉蔚蓝的心思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但也谨记尹尚的话,在确定刹雪下落之前,定然不能伤害蔚蓝性命。
可当她看到蔚蓝手中闪过的银光时,眸色瞬间就变了,眼见蔚蓝不自量力的迎了上来,他低嘲了声,“对付你,何需我家王爷亲自出手!”话落见蔚蓝已经欺身上前,达瓦心下一喜,右手弯刀收势的同时,当即就朝着蔚蓝右手抓去。
蔚蓝明知尹尚觊觎刹雪,还直接将刹雪祭了出来,又哪里会掉以轻心?就在达瓦快抓住她手的瞬间,她唇角微勾,猛的抬起左手,手中赫然又是一把短匕。
达瓦不料蔚蓝的动作会这么快,视线才刚触到一道银光,左手手腕上已经传来一阵剧痛,若非他反应及时,只怕手筋已经被直接切断,可饶是如此,鲜血仍是汩汩而下。
他面上又是震惊又是狰狞,猛地后退两步,握住弯刀的右手没有半分迟疑,直接朝着蔚蓝横扫过去,却是轻易再不敢让蔚蓝近身,只咬牙切齿道:“小小年纪如此歹毒,倒是我小瞧你了!”说着视线在蔚蓝的左右手上快速划过,眸中困惑与惊讶交替闪现,一时间竟不知哪柄是真哪柄是假。
又或者,两柄都是假的?毕竟,这世上的聪明人那么多,他不信蔚蓝会对他的意图没有半分察觉,既是察觉到了,将刹雪藏起来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大喇喇现于人前?
蔚蓝哪里会跟他废话,闻言轻笑了声,半眯着眼再次闪身而上。此时,桑吉已经被夜魅缠住,眼见蔚蓝落单,夜痕立即欺身上来,竟然弃了长剑,与蔚蓝使出同样的招式,只他手中拿的并非匕首,而是一根擀面杖粗细的双节棍。
达瓦见状连忙闪避,蔚蓝却是微微挑了挑眉,对几人的身份更加肯定。只当下并不是说话的时候,二人之前也不曾合作过,初初配合起来竟是有些生疏。可无论是夜痕,亦或蔚蓝,都是长期习武之人,不过三五十招的磨合,动作便开始默契起来。
蔚蓝在前,夜痕在后;蔚蓝仗着身形小巧灵活,又对近身搏击更为得心应手专攻达瓦下盘,夜痕身材颀长矫健内力深厚,挥舞着双节棍直击达瓦面门。达瓦腹背受敌,饶是内力再如何高深,被二人缠得死死的,一时间也无法脱身。
余下听涛和白令白豚并凌云山庄诸人,见蔚蓝这边脱困,登时信心大涨。尤其是凌云山庄诸人,见蔚蓝与夜痕合作直接将人困死,且两人似乎都没使用内力,当即便有样学样的两两结对,几名黑衣人原先还游刃有余,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开始觉得有些吃力。
桑吉与夜魅对阵,游离于战圈之外,眼见形势不好,心中不由大急,怒目道:“蔚大小姐这是以多欺少?可别忘了,你弟弟还在我等手中,倘若我等有个不测,就等着给你弟弟收尸吧!”
蔚蓝听着双节棍击打在达瓦身上发出的闷响声原本还有些乐呵,闻言不禁眉头一皱,余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心下俱是怒火高涨。
夜魅当即嗤笑出声,“蠢货,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老子便是欺了,你又待如何?”
桑吉说的,也正是达瓦想要说的,听了夜魅的话他更加怒不可遏,孰料蔚蓝与夜痕虽是分心与桑吉对话,手中动作却是没有半分迟疑。只见她脚下一个横扫,就地翻转退后几步站定,微微启唇道:“废话少说,若我家阿栩有事,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让你大夏陪葬!”
这话斩钉截铁,蔚蓝声音冷冷的,狭长乌黑的凤眸中似乎凝聚着风暴。众人虽是无暇看清她的神色,却能感觉到肃杀之气,原还有人担心蔚栩被掳他们会受制于人,闻言不由心中大定。
达瓦与桑吉大失所望,却并未死心,桑吉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大声道:“看来蔚大小姐也不如传说中那么爱护幼弟,我听说蔚池那残废有心让你掌了兵权,难不成蔚大小姐是想要牝鸡司晨紧攥着蔚家军的兵权不放?”
这话就更加恶毒了,听雨等人听了无不心生寒意;若此时在场的有将军派来的人、若将军并不是全心全意爱护信任主子,听了这话没准会真的心生芥蒂也不一定……众人在心里为蔚蓝捏了把汗,尤其不了解蔚蓝的夜魅与白令几人,生怕蔚蓝会经不住激。
蔚蓝冷笑了声,“果真是尹尚的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以为谁都像你家主子一样,小时候是小透明,长大了只能躲在暗地里行事,长了一副仙人脸,却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姑奶奶今儿就教你们一个乖,挑拨离间也要看清楚是什么人!”
“辱我主上,老子现在就杀了你!”桑吉弄巧成拙,只觉得自家主子被骂得一文不值,闻言不禁目呲欲裂,当即就调转方向往蔚蓝身边扑了过来。
达瓦的脸色同样没好到哪里去,但他之前受伤,大开大合之间一直淌血,时间长了动作不自觉就慢了下来,如今正被夜魅缠着脱不开身,阴沉着脸可谓左支右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