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方向想,若真有结果的话,夜魅几人很可能会没命。好歹是帮过她的人,蔚蓝还没那么狠心。且从夜魅几人的表现来看,对方虽不愿意透露身份却并无恶意,若她执意追究,反倒影响现在的平衡。
郧阳闻言点了点头,心里却跟猫抓似的,但蔚蓝都说先丢开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况蔚家军中如今并不消停,隐魂卫又只有他一个人在安平镇,忙敛了心神说起余容二人。
做暗卫的,尤其是隐魂卫这种顶级暗卫,就没几个是记性不好的,郧阳几乎原封不动的将二人的对话复述出来,蔚蓝越听越是觉得蹊跷,等郧阳说完,不由问道:“你觉得余畅和容光谁是挑头的?”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郧阳闻言挑了挑眉,“属下觉得还需查证,就连杜副将和骁统领都没看出二人的破绽,事情应该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隐魂卫与军中将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都不多,更何况郧阳还在几年前就去了上京。
但也不能说他对军中将领就不了解了——隐魂卫本来就是搞情报的,不说巨细无靡吧,至少该掌握的动向他们全都清楚。可人总是会变得,表面上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就好比这次的事情,谁能想到最先跳出来的会是余畅和容光呢?且不说这二人从祖上起就跟着蔚家军打天下,好几代人都在蔚家军中效力,只二人的家小全都在安平镇这点,二人就不该这么干。更何况余容二人的职位不低,尤其容光,地位仅次于杜权。
可二人还偏偏就那么干了,昨晚的那番对话,就连他听了都觉得生气心寒,又何况蔚蓝?
郧阳昨晚是一直等到二人散伙才离开的,但因二人身份不低,各自带了两名亲兵守在门外,他不敢靠得太近,再加上后面的话二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是以后面的话他照例没有听清。
但听话听音,有了前面的话做铺垫,即便后面的话他半点都没听清,却并不难猜出二人上蹿下跳的目的。郧阳说完后顿了顿,深觉自己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蔚蓝不可能想不到,遂斟酌道:“这二人皆是军中老将,余畅原是斥候出身,不仅身手矫健心思灵活,洞察力极强,只他性子暴躁,后因为行事冲动险些误事被调进了前锋营,前锋营只需冲锋陷阵即可,余畅杀敌勇猛屡立战功,不过五年的时间便升至游击将军。
容光的身手与余畅不相上下,但性子却截然相反,这人很沉得住气。”他说到这蹙了蹙眉,似乎在想应该如何表达,几息后道:“这么说吧,容光给人的印象与魏广相似,平日里话不多,做事也踏实,看起来十分的安分守己。再加上他祖上比余畅祖上要得力一些,很快便升任参将一职,如今在参将的职位上已经七年了。”
蔚蓝听了面色不变,蔚家军中凡是能叫的上号的将领,两年前她就了解过——当时蔚池遇袭,蔚家军正面临最大的危机,在挖出刘大海与邓松这两个奸细后,又从上到下重新清洗了一次。
但到底有百十号人,余容二人来历干净,就连家眷都在安平镇,又不是重点排查对象。也因此,她对二人虽有了解,却不如郧阳说的这样详细,不由得想了想道:“照你这么说,二人就都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了。”
“属下也是这个意思,余畅态度激进咄咄逼人,一直在套容光的话,而容光虽看起来被动,话里话外却处处煽动蛊惑;表面上看二人目标一致,实则相互拱火试探,真实的意图一时半会还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