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的站在他背后的艾喜想笑,暗忖爷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啊,连老爷子都忽悠上了——半真半假的,三言两语就将秦羡渊勾结倭人的事情说了,还把谢术昭的死扣在了他身上,老爷子听了会怎么想?
若是不想秦家被连累,即便秦羡渊现在就出现在绩溪郡,也没什么后路。再加上杀害谢术昭这条,秦氏族人在面对姜泽抛来的橄榄枝时,心里自然要多几分思量——万一事情暴露了,姜泽要清算旧账呢?
好嘛,这是妥妥的一箭双雕呀!
只可惜秦羡渔伪装得太好,秦充并没察觉到,他怒火高涨,却骂不出别的话,声音疲惫道:“他怎么能这样,我秦家子孙里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账,这可是卖国罪呀!跟大夏人接触还不够,怎么会跟倭人扯上关系!”
大夏人好歹还生活在陆地上,倭人连人种和语言都不同了啊!且秦家的来历,后辈们不清楚,但秦充那辈的人,却是心里有数的。也因此,秦羡渊一开始与大夏人接触的时候,秦充并不觉得有阻拦的必要。
启泰的江山,不同样从荣昌手里抢来的吗?哪晓得一时的放纵,会让事情变成这样。秦充眼睛都红了,问秦羡渔道:“那你扣下羡渊家的,是想做什么,要将他们交出去吗?”
秦羡渔摇头,“交出去也没用,若他真的在意,当初去坳谷的时候,就会将嫂子和侄儿安顿好。再不济,若他在做事前能多思虑几分,在意识到尹卓不敌之初,就派人回绩溪郡,嫂子和侄儿也不至于是如今的下场。”
说着又递了杯茶给秦充,安抚道:“事已至此,充叔祖别太往心里去。姜泽既然存心利用秦家,将嫂子和侄儿留在本家并非上策。我将人接过来好歹还能保命,估摸着嫂子也是冷心了,未必就愿意留在绩溪郡,大不了等事情平息后,再将人送走。”
秦充双手微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认真打量了他一瞬,感慨道:“想不到我还有看走眼的时候,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毕竟是两条人命。”
“嗯。”秦羡渔轻嗯了声,继续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族中的事情就要您费心了。您也知道,我离家的时间早,说出来的话大家未必肯信,但您说的就不一样了。姜泽能重用秦家,表面上看是好事,但实际上……”
他说到这摇了摇头,表情一言难尽。
秦充抬手打断他,“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秦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形我比你清楚,姜泽连这点好处都不愿放过,可见处境不妙,再加上秦家与皇室本就有仇,秦家若跟着他,恐怕走不长远。就更不用说临时反水,还需承担蔚家军的怒火了。”
秦羡渔点点头,“充叔祖说的是,我也是这样考虑的。”他说着正了正神色,别有深意道:“您可别忘了,蔚家军背后是睿王,那位是中宫嫡子,比起姜泽也不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