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赤裸,长发垂落,那铁索穿过她的锁骨,因为拉拽和摩擦,血肉模糊,不断有新的血液涌出,她手脚皆废,残忍而屈辱地被牵了出来,她所过之地,身体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司玄拉着铁索走到了寝殿中央,来到了姬泓夜面前。
姬泓夜脸上的震惊神色还没有消褪,他看看司玄,又看看那个被绳索拉扯着的女子。
“西晋帝,你这是做什么?”姬泓夜冷冷地说,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心中极其的不舒服,素闻西晋帝司玄暴虐噬杀,乃是杀人不眨眼,手段血腥的暴君,但此刻亲眼所见,他还是觉得传闻远不如眼见来的震撼和刺激。
司玄残忍地勾了下唇,眼神幽冷而阴暗,他盯着姬泓夜,眼中微微透出一丝戏谑,“清莲太子想知道她是谁吗?”
姬泓夜蹙眉,脸色已经有些微微的不好,只听司玄说,“她本来是朝阳帝送给你父皇战风帝的宠物,不过,她生性淫荡,最后居然爬了本帝的床,本帝只好把她带回来,满足她的需求了。”
姬泓夜眉头越拧越紧,看着司玄说,“她破了你的太无神体?”
他知道司玄修炼太无神书,炼的乃是太无神体,这样的功法不能破了元阳之身,否则对修为不利。听司玄这语气,似乎他的太无神体被此女所破。
“哼,她不仅破了本帝的太无神体,还害得本帝险些走火入魔而亡,今日本帝邀清莲太子来,就是为了让你与本帝共赏此宠物。”
司玄双眼黝黑而冷酷地看向姬泓夜。
姬泓夜脸色冷清,不赞同地,“西晋帝的爱好和兴趣,本太子不敢苟同。不管此女之前如何,但她现在已落如此境地,西晋帝想必已经解气,又何苦如此折磨,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姬泓夜说着,漆黑清冷的眼眸看向地上那一动不动的女子身体。
虽是浑身赤裸,但却无法让人升起一丝旖旎心思,只因,她浑身上伤痕累累,新旧伤痕交叠,无一完好,但唯独一张清秀的面庞完好,此刻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显然是处于昏迷当中。
“杀了她?你说杀了她?”司玄突然提高了声音重复姬泓夜的话,他阴冷的表情在忽然有些扭曲,那暴虐的双眼之中,浮现一抹令人心惊的惊痛之色。
他整个人看起来狰狞而痛苦,那种神色,让姬泓夜震惊。
因为,那种痛苦的神色,是在他提出杀了此女后,司玄才出现的表情,他显然无法接受让那女子去死。
这不太正常。
姬泓夜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突然有了一丝挖掘这位西晋帝内心深处想法的兴趣。
于是,他越发平淡地道:“没错,我说杀了她。据我所知,西晋帝得到此女是在五年前,就算此女罪大恶极,五年折磨,难道还不足以消西晋帝心头之恨吗?
西晋帝已经三十而立,却一直不立后纳妃,却用五年光阴一直折磨着一个女子度日,不觉得有点过了吗?”
司玄完全的惊住,“五年了吗?”他呆呆地看着姬泓夜。
姬泓夜眼底闪过一丝精芒,再次震惊地看着他。
“没错,的确五年了。你不说,本帝还真没有意识到,原来已经五年了!”
他低头,看向地上的女子,她的状况惨烈至极,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血痕,和地上长长血痕,还有扭曲的手脚,洞穿的锁骨,突然恍若梦醒一般映入他的眼睑,司玄罕见的有点发呆。
他突然想要回想一下她最初时的模样,却发现,不论他怎么想,都是模糊的一片,他记忆中的她,总是被他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模样。
见司玄陷入了呆怔之中,姬泓夜眼中再度闪过一丝诧异,“西晋帝用五年时光来折磨一个女子,何必?不如杀了她,给她解脱,也给自己解脱的好。”
“解脱?不!”司玄突然瞳孔狠狠地一缩,他杀人般的目光落在了姬泓夜身上,血腥暴虐的眼神如看仇人。
“你想杀了她?不,她不能死,她必须继续做我的宠物,必须!”司玄眼底浮现一抹深浓的惶惑之色。
他怒视着姬泓夜,冷冷道:“清莲太子如果没有兴趣和本帝共赏此宠物,那本帝就不强求了。至于杀了她,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想不到西晋帝竟然如此恨此女,就因为她爬了你的床,破了你的太无神体,你就恨她至此,折磨她到如此地步,西晋帝的心胸也未免太狭小了些。不过,此女当时选择爬你的床,可真是眼光不好……”
“哼,她哪里是自己选择爬本帝的床?她是被人下……”司玄话音一止,神色突然变的扭曲而狰狞,似乎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说了什么。
姬泓夜却是听出了他外之音,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西晋帝,你明知道他是被人下药陷害,你还如此对她?你、你真是……你的做为让我无法苟同,此女遇上你,真是她人生的最大不幸,着实可怜。”
司玄大怒,近乎失态的咆哮,“清莲太子,你倒是会怜香惜玉,既然你如此同情她,本帝今天不如就把她借你玩一天,本帝倒要看看,遇上你,她能有多幸运,哼!”
说完,司玄怒极甩袖大步而去。
姬泓夜懵了。
他看着司玄就这样甩手而去,将他的寝殿和那个可怜的女子丢给了他,他的脸色也有些发冷,他是养尊处优的大宣太子,他的脾气又哪里是好的?他当即也不悦地一甩袖,大步而去。
可是走到寝殿门口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不禁闪过司玄那句‘本帝倒要看看,遇上你,她能有多幸运’的话来。
他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转身,看向地上那个女子。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若非是那微弱的喘息,他几乎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姬涨夜冷着脸,抬脚走了过去,他低头,神色淡漠地盯着地上的人儿,他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眼,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细长而垂直,并不卷翘,严密地在她的眼睑下方投着整齐的阴影,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苍白而干裂的唇上,那唇天生就肉嘟嘟的,哪怕此刻紧抿着,却依然透几着诱人和可爱。
她的样子看起来安静又可怜,仿佛一碰就会碎。
姬泓夜的眉头缓缓蹙了起来,他看向她被洞穿的锁骨,还有新的鲜血不断渗出,又看向她那不正常扭曲的小腿和双手,双手的手筋已经废了,可那小腿,明明是没有骨骼的支撑,软软的扭成一团。
嘶!
姬泓夜不禁再度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敢相信,就是司玄本人,恐怕也没有意识到,他都做了什么,五年时间,只用来折磨一个女子,若说他有多恨她,那恐怕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虐待她,折磨她,形成了习惯,一个可怕的习惯,而这个习惯的来源……
姬泓夜眉头紧锁,他也说不清。
只是看着眼前这般惨状,他的心情好不了哪儿去就是了。
大殿里寂静的可怕,姬泓夜盯着地上的女子看了许久,脸色越来越难看,过了大半天,他发现司玄是真的没有再回来的意思,他真的将一切抛给了他。
而冰冷的地上,女子惨不忍睹的样子越发的可怜。
终于,一身白衣如雪,清冷高洁,宛如雪莲花一般的清莲太子,他弯下了腰,将地上的女子抱了起来。
真轻。
抱起她的一瞬间,直觉得她轻的出乎他的意料。
姬泓夜眉头又紧蹙了几分,他抱着她朝屏风后的大床走去,走了两步,他发现那长长铁索还扯拽在地,不断地拉扯摩擦着她的锁骨,姬泓夜目光一凝,修长如玉的手指毫不犹豫地伸出,两指一捏,将那铁索连根掐断,缓缓从她的锁滑中脱落,带出一片鲜血和碎肉。
瞬时间,她的锁骨处,鲜血喷涌。
他瞳孔一缩,两指在她身上轻轻点了两下,喷涌的鲜血顿时缓和了下来,他脸色难看地加快了脚步,将她放在大床之上,然后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将里面的灵液倒出来,通通洒在她的伤口处。
他拉过一旁的薄被,给她盖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便欲离开。
可是,走了几步,鬼使神差的,他又回头,看向了床上的人儿。
她昏迷着,一动不动。
他拧着眉头,又走了回去,坐在了床边,神情有些发呆。
司玄仿佛将他们遗忘了,一直没有回来过。
姬泓夜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在此坐了一天,当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寝宫里陷入一片黑暗时,那床上昏迷的女子,气息微微改变的刹那,他蓦然惊醒。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天色早就黑了,寝宫里没有点灯,黑暗一片,只能看到朦胧的人影。
他身上的白衣是极品的月光锦,在黑暗中泛着浅白的柔光,让他的身影显得略微清晰。
姬泓夜回头,发现那昏迷中的女子醒了。
她那细长的睫毛眨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姬泓夜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无与伦比的诧异,因为,她的眼睛是青色的,而不是正常人的黑褐色。
他的双眼不由凝在她的双眼之上。
他是天眷者,可以在黑暗中视物,黑暗中,她的那双青色的眼睛,宛如雨后明净的天空,干净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就如此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睑。
他不禁呆住,凝在她的双眼上移不开眼。
渐渐的,她轻轻的颤抖起来,一直颤抖,微小的幅度,却可怜的让人心碎。
他想,她大概是发现,坐在她身边的是个陌生的身影。
她那双干净的青色眼睛,正望着他的方向,茫然而恐惧,但她颤抖的身子,却是无法遏制。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艰难地开口,“你别怕,司玄把你交给我一天,明天我就走了。”说完,他才发现,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小心翼翼,声音也轻,生怕吓到她。
他还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小心谨慎过,可看着身边的女子,他却下意识的这样做了。
听了他的话,她颤抖身子顿了一下,接着便是更加剧烈的颤抖。
他看到她那双美丽的眼睛流露出更浓的恐惧和不安,看到她苍白的唇,抿的更紧。
他眉头微蹙,伸手抚摸她的脸,轻轻的触碰,却看见她眼中的惊恐更加剧烈。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有些无措了,怕成这样,也不奇怪,任谁被折磨成这样,不崩溃疯掉就很不错了。
他的手拿开,不自然的收回,过了一会儿,见她仍是发着抖,黑暗中,她的那双眼睛一直看着他。
他不解,她为什么一直看着他呢?
直到,她抬起一只手臂,放在了他的腿上。
看到那只被扭曲的手,伤痕累累的手臂,姬泓夜愣了一会儿,他素来不喜旁人碰触于他,可是今天,仿佛那些习惯都不存在,他想,他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在向他邀欢。
他说,司玄今天把她交给他了,在她听来,应该就是,今天她要陪他,满足他。
他哭笑不得,又有些手足无措,许是她的样子太脆弱了,让他下意识的屏弃了那些冷漠,他努力放柔了声音,“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
他的话说不下去,他换了一种说法,“我在这坐一晚,什么也不做,你安心睡。”
她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臂,颤抖的越来越剧烈,他一把将之握在手中,发现那手臂虽然伤痕累累,却很柔软,是女子特有的柔软。
他的天之力输出,探了一下她的脉,最后放下,得出结论,没治了。
他不意外地将她的手放在她的身侧,见她眼中的不安和恐惧没有丝毫缓减,于是他问:“你是不是伤口疼?我再给你上点药吧。”
他拿出药瓶,药香清冽的灵药,洒在了她的锁骨伤洞之上。
在药液洒在她伤口上时,他清晰地听见了她的喉咙里,传出一声轻轻地咕噜声,那是喉咙里压抑的低吟,她不敢发出声音,只是轻轻的在喉咙里呜咽。
他转头,视线落在她唇上,轻声问,“你会说话吗?”
他看到她眨了一下眼睛,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紧抿的唇微微有些松,大概是想吐出一个音节,可是,她的唇却只是颤了又颤,终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他双眼幽深地盯着她唇,该死的,他暗咒自己,因为他竟觉得那半开半合的唇,有种无比的诱惑。
不知不觉的,他的身子下压,不断地向她的唇靠近,而她,也抬起双臂,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上。
肩膀上的触感,让他蓦地一僵,他陡然心惊,他……竟失态了!他竟对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子,生起了那种心事,他之前竟然想吻她的唇,还想……
他没有想下去,就维持着这种暧昧的势势,僵住了。
过了许久,他发现她搭在他肩膀上的双臂,无力的下滑,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然后,她的双臂又挣扎的抬起,想要重新放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她吃力的想要讨好他,取悦他,清澈的双眼,看着他,流露出乖巧到令人心脏揪疼的坚持。
姬泓夜这一刻,什么都没有想,他突然彻底的俯下身子,伸出双臂抱住她,唇印在她的唇上,一切,似乎都静止了。
他就贴着她的唇瓣,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样静静的贴着,嗅着她轻浅而微弱的呼吸,感受着她娇软的身体。
他们谁都没有发现,屏风后,无声的屹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司玄的手中捏着那条被姬泓夜捏断的铁索,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屏风后,他看不见屏风后正在发生着什么,但他却忍不住的猜想,也许,属于他的宠物,正在别的男子身下承欢。
他有种想要不顾一切冲进去,将那个胆敢侵犯他宠物的男人扔出去,千刀万剐,然后,再狠狠的惩罚他那淫荡的宠物。
他的双眼被浓郁的腥红充斥,那腥红,几欲滴出血来,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捏着那条铁索,他有些茫然地走了出去,这一刻,他不知道他的心脏为什么那么痛。
他想看看,姬泓夜,又能做到哪一步,他笑自己过份,可是,他就要看看他比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脸上渐渐涌起一层冷酷的寒意,他去了石室里闭关,今夜,他须要静心。
姬泓夜的双眼很平静,也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眸底的清冷完全的褪去,只留下浅浅的柔和,他凝视着身下的人儿,在黑暗中与她那美丽的宛如青色琉璃的眼睛对视,当然,他知道她是看不清自己的,但是他却能看清她,纤毫毕现。
他不知道自己维持着这个姿势多久了,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唇贴着她的唇,他感觉到她还在轻轻的颤抖,却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丝安慰,这样抱着她,她也许不那么害怕了。
他轻轻地动了一下手臂,轻微的动作,就感觉到她蓦然一颤的身子,“别怕……”他连忙开口,因为说话,他的唇轻轻在她的唇上产生了摩擦。
一股微妙的电流,突然淌过他的身体,从脑海,一直传达便全身,最后汇聚到小腹间,产生一片滚烫的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