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错了。又做错了!
前世,他狠狠伤害她,毁了她的一生。
这一生,却以对她好为名,用另一种方式伤害她。
“陛下,之前是我不对,让你昏迷伤身,以后我不会了。”她说完最后一句,安静的垂下了头。
司玄的手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嘴唇也哆嗦着。
“瞳瞳!”他低声唤道。
花青瞳抬头看他,眼神干净如初生婴儿。
司玄看着他,眼底浓烈感情再不掩饰,“……瞳瞳,我心悦你。”
花青瞳一愣,模样傻傻的。
“我深爱你,瞳瞳。”司玄仰头,将眼中泪水逼回,眼神炽热爱浓,更多的却是悲哀。
花青瞳错愕的看着他,心底泛起阵阵疼痛。
“可是……”
他哽咽难言,伤害之后,爱的撕心裂肺之疼,却唯有隐忍远观。
他心痛而一夜白发,心痛而改变暴虐本性。
一颗心早已被千疮百孔,唯有她过的好,他才能得到安慰。
心魔劫唯有他能渡,他无法跟她说,他不是不爱,不是不想与她缔结同心,生儿育女。
只是,他不敢,不能啊!
他怎么敢?又怎么能?
万一他那样做了,她若醒来,无法接受,岂不是更加令她心魔加重?而他亦同样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
花青瞳看着他,可是什么?他想说什么?
“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你,他等着你平安回归。”闭了闭眼,他将一切情绪压下,温柔看着她。
花青瞳拧了拧眉。
“那个人,是你的爱人。”司玄道。
花青瞳蹙眉,“陛下,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她莫明奇妙,她觉得今天的司玄奇怪极了,莫不是发热胡话了吧?
“陛下,子嗣之事,我已不会再想,你、你不必如此。”想了想,她也只能如此劝慰。
司玄看着她,接着道:“上次我与瞳瞳说的你与花风染,被人调换一事,并非戏言。”
花青瞳眉头紧拧地看着司玄,她想,她该叫太医了。
“明年冬天,我会带你回一趟朝阳,介时,瞳瞳你就会知道,你并非出身低微,也并非庶奴,你是西门清雨所生,花紫宸,是你孪生兄长。血脉相连,你与花紫宸相处时,真的没有感应吗?”
花青瞳愣住。她愣愣的看着司玄,整个人都呆住了。
没错,她与花紫宸在一起时,有种难以言说的亲近,那种感觉,让她至今想来,仍旧会心底泛起隐痛。就仿佛是另一个自己,被生生割裂一般疼痛。
可是,怎么可能?
“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这件事,我们当初离开朝阳国时,我便已告知朝阳帝,所以,瞳瞳,你是出身尊贵的候府嫡女,而非庶奴。这世上,血脉之贵,不是别人换了你的身份就能改变的。你是尊贵的。”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这也是他,第一次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花青瞳抿了抿唇,“那你为何……”为何不愿与她生下子嗣?难道真是怨她坏了他的太无神体?花青瞳唯恐再激得他情绪激动病倒,只能将心中疑惑生生压下。
“因为,有一个人,他在等着你啊。我怕,你将来会后悔。”司玄转头,温柔注视着她,“只是你现在已不记得他,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
花青瞳皱眉努力思索:“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从来不记得自己认识那样一个人。”
她奇怪的看了司玄一眼,心想,莫不是司玄记错了吧?
“我不记得那个人。也不知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花青瞳轻声道,“可我现在是你的皇后。”
司玄一震,目光挣扎,还有着深深的惧怕,“瞳瞳,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万一你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勉强陛下的,我说过,子嗣之事,我不会再想。”花青瞳神色黯淡道。
“并非是勉强。我深爱瞳瞳,只要瞳瞳将来不悔,就好。”
二人相对而座良久,这晚,司玄没有再回侧殿。
……
那日李辰然将皇后所言告知其他大臣,一直以来对皇后心存偏见之人再也不提妖后惑君之言,但是陛下身体不佳,又无子嗣,确实够令他们头疼的。
就在人心不稳之际,皇后有孕的喜询突然传了出来。
满朝欢喜,整个西晋,都被喜悦笼罩。
如今天下太平,朝阳,大宣也不会挑起战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日,宫中一片兵慌马乱,半日后,一声婴儿啼哭划破苍穹!
候在渭宸宫外的群臣激动的老泪纵横,西晋,终于有后了。
“是位小公主!”接生嬷嬷报喜道。
司玄抱起孩子,和花青瞳一起凝视这个终于降生的小生命,花青瞳很欢喜,“咦,小宝宝左肩上有个胎记!”
他们都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朵指甲盖大小的殷红桃花。
司玄目光一缩,花青瞳已经笑了,“书上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身上有桃花印记,她的乳名就叫夭之可好?”
司玄一愣,“……好,乳名就叫夭之。”
花青瞳笑弯了眼,伸手戳了戳小家伙的小脸蛋,欢喜道:“那大名陛下来取如何?”
“好。”司玄温柔看着她,视线落在孩子小小的脸蛋上,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痛苦,“大名就叫……梦天吧。”
梦天境中出生,终成虚幻,就叫梦天吧。
“梦天,司梦天,嗯嗯,好听。”
“瞳瞳,你好好休息,睡上一觉,等醒来再跟夭之玩。我先抱她到侧殿,不要打扰到你。”
花青瞳终究是累了,很快睡了过去。
司玄抱着夭之,转身走向侧殿。
一转身,泪如雨下。
------题外话------
啊,泪点底,浪费了半卷纸,终于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