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看到那汉子右肋之下的血迹,有些震惊。
“别怕,不是我的。”那汉子看了看他,笑着道。
从颜色来看,这血迹怕是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此时变得有些发暗。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这样一个人在中秋之夜,带着血迹,出现在学堂之中,任凭谁都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你到底是谁?”他再一次问道。
“你这书生,怎么如此啰嗦。“那汉子双眼圆瞪,朝着宁泽恶狠狠的说道。
见这汉子一直不肯说,宁泽也只好不再问,两个人沉默起来。他也不再理会,想着欧阳伦明日还要过来,径直躺到床上睡觉。
那汉子吃完之后,许是觉得无聊,又见到宁泽躺在床上,不管不顾的样子,终是开口道:“你姓甚名谁?”
宁泽也不理他,反而侧过了身子,转过头去,继续睡着。
讨了个没趣的汉子见他如此,不由气急,怒吼道:“大爷问你话呢。”
这一嗓子吼出来,房梁上的灰尘扑扑往下掉,宁泽一骨碌从床上做起,一脸怒气,死死的盯着他。
“看什么看。“那汉子提起板凳,猛地在地上一跺,大马金刀的坐着。
“吃完了自己找地方睡去。”
他此时也已经想明白了,这汉子看似凶狠,实际上从最开始到现在,除了言语上有些不善,倒也并没有对他不利,所以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汉子,只当借宿一晚就离开吧,至于他身上血迹,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汉子听他这么一说,反倒乐了,笑着说道:”在下金台。“
“哦。”宁泽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毫不在意。
“你!”
叫金台的汉子被宁泽一句话给噎得差点坐不稳,眼神看向他,问道:”你没听过我名字?“
“没有。”
这样回此时对宁泽的性子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如此一来,两人倒是聊了起来。
原来,这金台乃是金华府义乌县佛堂金庄人,自幼习练拳脚枪棒,少有所成之后更是遍访名师,久而久之,倒也博得了一个‘拳不过金’的称誉。这次本是与人约好在金陵云台山比试,哪知道对方许是听他来头太大,害怕之下竟然暗自报了官府。
照说练武之人,平日切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这次金台却栽了跟头。那人报官之后,不知怎地,竟是请来了驻守金陵的应天府归德军。
仪朝重文轻武,本就有’侠以武乱禁‘的说法,想是那人私下又许了什么好处。归德军中的振威校尉硬是给他安了一个破坏仪朝礼法的罪名。
这样一来,不但比试没比成,反而成了戴罪之人。金台实在气不过,一怒之下,竟是在重重包围之中,将那人斩杀当场,而后一路逃到了江宁。
宁泽听他说起此事,不由暗暗乍舌,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汉子,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勇猛的人物。
”如此厉害?归德军可是军队,你都能杀出来?“宁泽有些不信。
“哼,那校尉私下得了好处,又怎么会调动太多人?左右不过十多人而已。何况仪朝的军队,除了戍卫京师的那几支禁军,其他的又能有什么战力?”金台横了他一眼,解释道。
“原来如此。”宁泽点了点头,虽然他对仪朝的军制还不了解,但一个完全依赖礼字诗词治国的朝廷,想来在军事上,必定战力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