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来到屋中,大多时候卜卦是需要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
而后院的屋子算是一处安静的密室,只邀请了几个主要的人,在她认真做事的时候不喜欢旁人盯着她。
但见鹰王被季凌羽扶在座位上,他的面色红润了许多,这些都是灵茶的功劳,梁朝文虽然不喜欢这种氛围,但是事关他儿子的安危,于是他也跟着来到了这里,在他心中觉着自己是过来监视的,看一看这个姜沉鱼究竟会出些什么幺蛾子。
季凌羽坐在了闵力宏旁边,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端。
两个人的长腿都是那么笔直修长,一个气质高冷,一个气质邪魅。
鹰王看了二个人一眼,这两个人都是荆棘的司令,一个是前任,一个是现任。
表面上看,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出色,同样的完美,但是以鹰王的眼力能看出自家的外孙子在武力方面还是逊色于闵力宏。
没想到……那个闵力宏居然藏的很深。
但见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檀木案几,这是价值不菲的,梁朝文来到这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姑娘家里不是他想象中的农村暴发户。
此地雅,极雅。
而且书架上摆放了上千本关于命学的内容,《易筋》《八卦》《素问》《相术》如果说这家人是神棍,那也是有文化的神棍。
鹰王这时候捋了捋胡须,不禁想起了姜本初的事情。
当年姜本初和姜沉鱼的做派不一样,出发点也是不同,这个姜沉鱼居然涉入商业,这些说明她也是个聪明人,毕竟,风水师老是给旁人算命卜卦,泄露天机太多,一个不慎就犯了三弊五缺的因果。
且说当初,那个姜本初一天也只给人算三卦,这都是风水师一成不变的规矩,但是曾经有个有权势的人,非要让姜本初破例给他算第四卦,姜本初却根本不理会他,坚决不会破掉此例。
那人立刻放言让姜本初在M市内混不下去,还让姜本初跪着给他道歉,那么其结果可想而知……最后倒霉的人却是那个有权势的,谁能想到姜本初根本就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当年姜本初也是个执拗的厉害人,更让不少大人物碰了一鼻子的灰。
后来也是鹰王一位学风水的老友,劝说姜本初不要如此的脾气太强硬,刚极易折。
同时让姜本初收一些弟子,以后寻常的问卦卜算让那些弟子们过去看看就好,然后把自己的风水堂介绍给了姜本初,希望他多带带自己的弟子们,后来不知不觉中,姜本初居然与风水堂间有了不解的缘分,最后也暗中加入到了青帮的风水堂里。
但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堂的人渐渐分布在各个首领的手下。
但是不管怎样,总归还是叫做风水堂。
风水堂一直是单独的一个堂口。这么做也是为了就是把青帮的诸多势力的大人物都凝聚起来,如今青帮已经散沙一片,而风水堂里最主要的一些人,据说都去了狮王那里。想到这里,鹰王不由扼腕长叹,脸色严肃的坐在椅上陷入了深思之中,自己的年纪真的是太大了,而且江湖风云莫测,这里真的没有几个人了。
年轻的时候他也经历过不少磨难,但是都被他化解掉了。
怎知,自己的风水堂成员险些遭遇到一些灭顶之灾。
有些人说那是狮王的人做的,目的是把风水堂掌控到他手中,有人说是姜本初做的,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自己也不想胡乱猜忌,总之这件事情一直是个未解的迷。
同时,鹰王非常清楚,越是千头万绪的事情,自己必须更要稳住心神,不能慌乱,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
但见案几一侧,放着一个黑金色的香炉,款式看上去极其古朴。
鹰王捋了捋胡须,在心中暗自赞叹,他看出这里到处都布置的很有讲究,地面也仿佛是用黑白两色布置出的八卦混沌图,可以看出姜本初家里在风水方面是相当的讲究。
如果,姜沉鱼能得到姜本初的亲传,那么想必也是受益匪浅的。
姜沉鱼来到案几前,优雅的盘膝坐下,拿出三支香点燃。
梁朝文立刻蹙眉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应该是寻人问卦。”季凌羽回答。
“寻人可以用这种东西,简直就是荒谬。”
“梁书记。”姜沉鱼眯起了眸子,她一旦眯眸,在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气势,道:“在我占卜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一侧说些闲言碎语,更是不喜欢旁人指手画脚,如果你不愿意保持安静,那么我还是要邀请你出去。”
梁朝文不禁哼了一声。
他双眉微微一蹙,略略有些不悦。
他如今的身份也是非同一般的,这个女孩子居然会给自己脸色看。
不过只是一个小江湖骗子罢了。
鹰王这时候直起身子,沉思了一下,淡淡说道:“小梁,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解释不清楚的。”
“哦?”
“当初在我那个年代,曾经有一些军人背井离乡在打仗的时候,有很多人战后失踪,家里人找不到他们的尸骨,只有寻到了风水师,让风水师卜卦,最终寻到了对方的尸骨,所以千万不要觉着是无稽之谈,当年真的找到了很多失踪人口,这件事情我们很多老人家都是知道的。”
季凌羽俊朗的面容没有表情,淡淡道:“是,这个我也是听说过的。”
“小姜的水平很厉害,这一点毋庸置疑。”鹰王给了她最高的肯定。
“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就让她试试。”梁朝文想到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不由凝眉。
“梁书记。”但见少女挑起唇角淡淡笑道:“平日里想求我的人很多,我可没有兴趣在你面前邀功。”
“你……”
“姜小姐,别理他,此事是我老爷子求你。”鹰王对待姜沉鱼的态度很是恭敬。
“好。”姜沉鱼不去理会梁朝文,梁朝文更是郁闷。
但见她的神色凝重,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匣子,梁朝文仔细一看那匣子居然是墨玉雕琢出来的,里面都是布置八卦阵法上用的。
姜沉鱼问道:“梁跷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八四年七月,午夜两点生。”梁朝文在鹰王开口之前,立刻报了出来,其实所有人里面他才是最紧张的。
但见姜沉鱼的指尖飞快的摆放出了一个卦象,沉吟了片刻,“按照卦象上面显示出来的坎三乾二,大概位置应在城南方向三公里的地方,那一带,似乎有一片别墅区,我想梁跷学长就在那个位置。”
“当真?”梁朝文瞪大眼睛。
“嗯。”
梁朝文立刻“啪”的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姜沉鱼缓缓的抬眸看着他,“梁书记,你去哪里?”
“找警察,把那一片地方列入搜查的重点,进行地毯式搜索。”
任谁都不会容忍别人对付自己的孩子,更何况还是梁朝文的独子。
他现在不管旁人的什么打击报复,什么官场的忌讳,如今关系到孩子的安危,梁朝文现在也是不顾一切了。
姜沉鱼淡淡的勾起嘴唇,“梁叔叔随便你,但是打草惊蛇引起的后果,我是不会管的。”
梁朝文凝眉,想了想还是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本来是因为梁跷书包里放着鹰王两个字,才会来找老爷子,认为或许这是江湖恩怨,可是连老爷子也摸不清楚头绪,居然跑过来找一个江湖术士,甚至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说实话他觉着不太靠谱,那么还是应该找警方出面双管齐下。
见状,鹰王叹息一声,“姜小姐,这个人你不要在意,他一辈子如此,除了是梁跷父亲的身份,十几年来对妻子孩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益处,在其他的方面更是一无是处,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了,姜沉鱼小姐……这个具体的位置你能不能算出来?”
姜沉鱼微笑了一下,曲起手肘,托着自己白皙的下颔,露出一截圆润的手腕,漂亮的就像是一截藕段,道:“可以,但是目前需要他的贴身物件,如果有头发,或者是他曾经换过的牙齿,那么就更好了。”她也是故意等到梁朝文离开后才询问这个。
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底蕴被人看见,尤其是官场上的人,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只会给自己添乱。
季凌羽从手提袋里拿出了梁跷的衣服,“姜沉鱼小姐,这个……是他的外套。”
姜沉鱼看了一眼,接着问道:“是不是他经常穿戴的?或者最好是在他出事之前穿在他的身上的。”
季凌羽摇头道:“不是。”
姜沉鱼摊开双手,缓缓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