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有关令兄的新闻报道,正好在医院和法院我都有相熟的人,或许我可以帮你,只要……”黄教授没有拐弯抹角,只是话说一半,留了点余地。
“只要什么?”方北凝故作不知。
“方小姐是聪明人,聪明人又何必装糊涂呢?”黄教授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打定主意要跟她打哑谜到底。
方北凝依旧云淡风轻,起身拿起手机和包包,道:“既然黄教授不愿明说,那便我恕不奉陪了,再见。”
她毫不犹豫转身冲包厢门走过去,倒是把黄教授唬得一愣。
没想到这个女孩年纪轻轻,竟这般沉得住气。
“你就不考虑这件事的后果?”他急急出声,“这件事若得不到妥善解决,你哥哥别说以后从医,就是顺利毕业都有困难,他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毁了!”
“这有什么关系?”方北凝停下脚步,转身一脸无所谓地反问,“就算当不了医生,三百六十行,他还可以干点儿别的,就算毕不了业,那么多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你……”黄教授已然薄怒,好半响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倒是心狠。”
“不是我心狠,我只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方北凝始终端着得体又无害的浅笑,却看得黄教授咬牙切齿。
本以为是只小虾米,没想到是个刺头儿。
不好对付得很!
“好吧,既然方小姐喜欢有话言明,那我就直说了。”黄教授笑得勉强,恨恨地道:“回来坐下谈吧。”
方北凝一脸的客随主便,那份淡然,气的慌教授嘴巴泛苦。
连喝了三杯清茶,黄教授才压下胸腔里的火气。
方北凝也不急,就那么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等他开口。
又默了片刻,黄教授终于说话了,这次真的是开门见山了。
“只要你将澳洲泰斑蛇的解毒方法告诉我,我就帮你哥哥处理了这件事,保证不会给他留下一丝不良的影响。”
方北凝听他说完,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她沉默着不说话,黄教授忍不住拧了下眉头。
“有什么话请直说。”
澳洲泰斑蛇的解毒方法对他太重要了,他终究,还是有些沉不住气。
听了这话,方北凝脸上的笑容深了深,才缓缓说道:“我只是有几个问题不明,我哥跟我说,从死者生前的化验单看,死者确实已经是肺癌晚期,为什么法医鉴定不是?当初那张化验的电子存档为什么消失了?还是说……当初那张化验单,其实是伪造的?”
“这些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黄教授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吧,心里一有事儿就容易犯糊涂,这一犯糊涂吧……就容易忘事儿,什么重要忘什么……”
黄教授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直接铁青。
他‘嘭’地猛一拍桌,“你什么意思?!”
方北凝丝毫不被他气势吓到,目光咄咄逼人地看向他,“既然已经挑明了,何不挑得更明一些?这件事与你有关,对吧?”
黄教授紧绷着脸,眼里的怒火似要喷出眼眶。
气氛无比僵滞,
半响,他从鼻腔里发出重重的冷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大哥既已纠纷在身,没后台没关系没背景,想要完全洗清自己,简直做梦,没有我的帮助,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入医学界!”
“至于你哥哥将来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看你这妹妹,怎么做了!”
他是吃定方家兄妹没背景好拿捏的,承不承认的,有什么关系?那也要看她说出去,别人信不信。
他所在的这一脉,根系深广,他的师父是有名的国手神医,单靠这一层关系……
心里的想法还没转完,方北凝忽然开口打断他。
“进来吧!”
她冲着手机喊道。
黄教授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浮现一抹讥诮。
还带了帮手?那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