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里晔看她的目光已经像是要三千三百五十七刀鱼鳞剐活生生剐了她。水濯缨明明很清楚她再这么下去的话肯定得乐极生悲,绮里晔的报复不知道会惨烈到什么地步,可是……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她记几啊!
再理智的人也会有管不了那么多的时候,有笑话看的时候先看了再说,要是真能看到拓跋焱抱着绮里晔坐在腿上,以后不管被怎么报复她都觉得值了!
偏偏这个时候,马车已经到了城郊的梅林中,停了下来。
这一大片梅林是夏泽最著名的盛景之一,有宫粉梅、红梅、照水梅、绿萼梅、大红梅、玉碟梅、洒金梅、腊梅等几十个品种,上千棵梅树,连绵覆盖了好几处山谷山脊。
每到冬末初春时节,大片大片的梅花竞相盛放,锦绣一般簇拥枝头,连成一大片粉白烂漫的海洋。洁白如明霜傲雪,柔粉如娇颜浅笑,殷红如霞光欲燃。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映衬着后面冬日皑皑雪景,恍若人间仙境。
夏泽被灭国的时候是夏天,这里只是一片树林,一朵梅花都没有,也因此没有引起东越军队的注意,没有毁在战火中。
现在正是大多数梅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徽阳城里有许多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之类特意来这里赏梅,梅林外面的大路上停了不少马车,里面随处可以遇见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游人。
绮里晔从车上下来,对拓跋焱冷笑一声:“你跟本宫来一趟。”
拓跋焱没想到进展这么迅速,女神居然这么快就答应和自己单独相处,顿时乐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屁颠屁颠地跟着绮里晔去了梅林深处。
水濯缨本来要跟去继续看热闹的,被绮里晔拦住了,让她留在马车上先等着。
她不由得有点担心。绮里晔把拓跋焱单独叫去,该不会是要对他下黑手吧?
不过也不对,绮里晔要对拓跋焱这种人动手,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根本用不着这么遮着藏着。
那边两人走远了,水濯缨的内力修为不够,听了半天也没听见两人在说什么,直到梅林中突然爆出一个震耳欲聋响彻云霄惊天动地如雷贯耳振聋发聩穿云裂石的声音。
“我艹!”
这一下扑棱棱惊起梅林中一群鸟飞到天空中,周围方圆好几里内的游人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水濯缨顿时也顾不得绮里晔让她留在原地,立刻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赶过去。到了梅林中,就看到拓跋焱用一种生无可恋仰望苍天的姿势,直挺挺地躺在林中的地上,面如死灰,两眼无神,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天空,那模样就像是刚刚被蹂躏了一千遍,整个世界整个信仰都已经坍塌了,悲伤逆流成河,绝望得令人闻之泪下。
水濯缨顿时就惊悚了。这得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能成这样儿啊?绮里晔到底干什么了?
转向绮里晔:“你把他怎么了?”
绮里晔面无表情:“没有怎么,就是跟他比了比大小而已。”
水濯缨:“……”
“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拓跋焱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脸上两道宽面条泪滚滚而下,“老子心目中的女神,老子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老子本来以为此生唯一的女人……特么居然是个男的!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说完捂着脸踉踉跄跄地往梅林外面奔去,那小背影看过去就像是被风雨摧残得七零八落的花枝,花瓣扑簌簌落了一地,格外凄凉悲惨,萧索可怜。
水濯缨:“……”
好同情这孩子怎么办?
弱弱地问绮里晔:“你把你的男人身份告诉他,不担心他说出去?”
绮里晔哼了一声:“他一口一个女神追着本宫跑的事情,整个徽阳城都知道了,现在他把本宫是男人的事情说出去,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格罕大王子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结果这女人原来是男的?……这种事情他要是敢往外说,就算本宫不灭他口,格罕全族人也容忍不了他们有一个丢人丢到这份上的大王子。”
说着慢悠悠转过身来,一手凉飕飕地捏住水濯缨的下颌,力道极重,顿时捏得她一阵生疼。一双上挑的妖艳凤眸微微眯起,满是残忍而又诡异的危险气息,眼尾那一抹绯红色艳得像是带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惊心动魄。
“爱妃与其有闲情担心别人的事情,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有人缠着本宫不放,爱妃倒是在一旁看得很开心,嗯?你说本宫该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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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少了,晚上会有二更,不过可能要到十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