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当初父母反对她嫁到宫池家的事,东里简是心存歉意的,因为这个,母亲从想方设法要撮合她和北云稷。
要说东里简这么多年什么事忤逆父母,那就是她挑选丈夫这件事了,甚至打破了两家的禁忌,多年不往来的两家人,一下子被她变成了亲家。
那次也提到了当年的恩怨,只是都避着东里,也为了不让东里难受,东里夫人最终妥协,不在那个恩怨上揪着不放。
进了卧室,东里简坐在床上,柔眉轻轻蹙着。
想了想,给弟弟打了个电话过去。
那边接的有些慢,声音也很小,她问:“你在医院么?”
东里只是低低的“嗯”了医生,并没说更多的词句。
东里简微抿唇,之前骂了他也不可能道歉,反而会勾起他心里的不适,只是道:“我点一份夜宵给你们送过去吧,余歌晚餐肯定吃不了几口,她现在养身体很重要,少食就得多餐。”
东里不发表意见。
她挂了电话就点了他比较喜欢的餐馆,专门叫人给送到医院去。
余歌下午吃完饭之后睁眼躺了好久,因为无所事事,哪怕心事再重,终究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也因为这样,她晚上都睡不好。
这会儿已经醒了,看到他还站在窗户边,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好转过背。
挂掉电话,东里看着她把身子转过去,薄唇抿得紧了紧,但一言不发。
夜宵来的时候,她依旧是醒着的。
“起来吃东西。”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没有称呼,也没有可以感受到的情绪。
因为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动静,病房里的空气静的让人不舒服。
余歌能感觉到他走过来,站在了床边,有些低沉有些压抑的语调响起,“我不想跟你吵,不想吃你就说,我叫人扔了,不想见我,我今晚就可以走。”
可能因为被他提了两次走的事。
余歌抿紧了唇。
她知道这件事错在她,但这么久,他的态度也够了,她现在也并不好受,也就没顾忌太多。
忽然一句:“那你走吧。”
床边的男人明显整个人都冷了,立在那儿毫无动静。
她背对着,眉心却紧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捕捉着他的动静,可是长久没有感觉到,终究是没忍住转了过来。
床边没有人。
那一秒,她心头蓦地痛了一下。
两分钟后。
东里医院一楼接到了护士的电话,“先生您不是陪护么?人呢?”
他声音很冷,“什么事?”
“病人这儿都乱套了!您怎么留她一个人呢?”
他没有听完,直接挂了电话后大步走向电梯,拦住了马上就合上的电梯门。
看到她病房里的确是一团乱,刚送来的夜宵撒得一地都是,脸色更是一沉,但看向她的视线里有着不可察觉的紧张。
护士看到他进来,张了张口,还是不多指责,只道:“您回来了?我让人把房间收拾一下,您给病人看看烫伤没有,严重的话叫医生过来。”
“我没事。”余歌坐在床边,目光低着。
她还有些恍惚,自己也没明白是怎么把东西打翻,只知道差点昏过去,及时扶了一把,不至于把自己磕伤碰破。
“手。”东里走到床边,对着她的神色依旧很难看。
余歌略微低眉,“我没事……”
“有没有事我长了眼睛自己会看!”被他冷声打断了。
护士已经出去了,病房里的气氛很不适合人生存。
手被他握过去,她依旧没有抬头。
外卖送过来途中就凉的差不多了,确实不至于把人烫伤,但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们谈谈吧。”余歌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