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开口说了一句,“婚书上写明,三月二十一行婚礼。已经没有几日的时间了——”
悠悠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担忧,杨春根一手扶额,显示出他此刻的困惑与烦扰,没有三四日的工夫,怎样才能解了眼前的困局呢?
“咋这么快?”邱氏大吃一惊,“不是,这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老爷,你确定那婚书是真的吗?”
杨萱亦停止了抽泣,一双眼眸水汪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素日里常在衙门走动的,怎会将那官印认错呢。”杨春根手撑在桌面上扶着额,眼神也没有看向邱氏母女两个,语气里带出些无奈却又有些笃定的回道,“婚书是不会错的了,至于这事究竟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我也无从得知,只能细细查探,至少也要等到沈媒婆回来再说。可,这亲事已是等不得几日了。”
至此,邱氏也不再寄希望于那纸婚书的真假,而是已经完全相信了事实,却无法接受,尤其是听到没有几日的时间,婚事就要举行,更是面上大为失色,冲上前去抓着杨春根的衣服,“老爷,那这可咋办啊?华家那少爷可是个麻风病啊,咱家萱儿咋能去嫁给那样的人哩,这还让不让她活了啊?”
言辞间已是显出十分的激动,直到此刻,这原本算计到四房杨青头上的亲事,落在自家女儿身上了,她才惊觉出,这件事情的可怕度,邱氏坚决不会同意自家娇滴滴的女儿,去跨进那样的火坑里的。
“不行,这劳什子亲事,本来就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咱不认不就行了。反正这亲事,也从没经过咱两这个做父母的手,原就不是名正言顺的。”
杨春根看了眼邱氏,只觉得这娘们傻缺似的,“红纸黑字,上面也加盖了官府大印,在衙门肯定也是存了根的。你说不认就不认了?置律法条例为何物了?何况,本来华家那门亲事,就是咱们自己贴上去的,要当真不认亲事了,那华家那头,咱可得罪的起的?”
邱氏顿时语塞,泪,扑簌簌滚落下来,只一瞬间的工夫,就流了满面,看上去极是有些可怜,“那可咋办啊?这狗屁亲事,咱们可是丝毫没有听过音信的啊?怎就凭空冒出来了呢?”
杨春根瞧着头疼,唉一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不管这亲事是咋做成的,咱是怎么都得认的。别说什么没经过咱们做爹娘的手,亲事就不作数这种糊涂话了。华家那头是直接往咱们的老院来的,前头也是老太太接手的这门亲事,高堂在上,老太太作为萱儿的亲祖母,是完全有资格撇下咱们,作下这门亲事的。”
话落,邱氏哭得更凶,甚至言语里头已是开始埋怨起戚氏来,“咱娘也真是的,就这点子小事,她都能弄成如今这副局面,说不准那庚帖就是她不当心拿错了,又不敢告知你实话,一味的推脱着自个啥都不清楚的。这回,咱家萱姐儿,可是得被她害惨了。”
一旁的杨萱也是,方还是小声的抽噎,此刻也跟着自己亲娘嚎哭了起来,杨春根听得头脑子都要炸开了,“行了,别哭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应该想着怎么解决这事,哭哭啼啼的能顶个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