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景下葬以后,简亦风单独去看守所看望了封兆年。
此时的封兆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目光黯淡无光,胡子拉碴,见到简亦风,失声痛哭。
“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全家!是我害了亦景,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爱她!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不能接受她对我背叛!”
“兆年,你爱她,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你只看见亦景背叛你,可是你知道她为什么背叛你吗?”简亦风问道。
封兆年茫然地摇摇头!
“因为救你!她想让你早点回家!”简亦风的话不多,却字字诛心。
“啊——”封兆年两手死死捂住头,大叫一声,“我该死!姐,当时我就猜到是这个原因,可是当我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时候,我被羞耻和愤怒蒙蔽了双眼。姐,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呀!不管法院怎么判我,我都不会上诉,只求你帮我带好果果。果果跟着你,我就了无牵挂。姐,你恨我吗?”
“恨!可是恨你,亦景就能起死回生吗?恨你,就能改变岑柏森是你父亲这个事实吗?兆年,你是男人,你应该有担当!你只考虑了孩子,你却没有关心过你的妈妈!你妈妈精神受到严重刺激,已经再次住进了精神病医院。难道我恨你,就能让你妈妈的病情完全康复吗?”
封兆年羞愧地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流出。
“兆年,我今天来,主要有三件事想与你商量。
一是我准备让我师傅倪宏清做你的辩护律师,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拒绝。我之所以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亦景这辈子只爱过你,她走了,但她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妈妈还需要你给她养老送终。
二是孩子的事情。我准备给果果改名,叫简望林,把望林送回台湾一段时间,给他一个全新的、无忧无虑的成长环境,等一切烟消云散了,再带回大陆。
三是公司的问题。尽管你负债累累,但你泰州的市场还在。我和致远商量着把公司盘下来,帮你照看好,等你出来,再还给你,给让你一个重新开始的平台。只是,我们对宠物都不懂,或许只能帮你看守,而不能帮你做大做强,到时候你也别抱怨我们!”
“姐,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难受!我封兆年前世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修得今生有你这样的姐姐!以前亦景总是说姐有多好多好,是从小到大,她都是一直在闯祸,而你总是替她背黑锅,现在她走了,你还要给我们带孩子!姐,不是我无情,我不能给孩子一个幸福的未来,孩子只能拜托给你。我会安心接受改造,希望我妈能等到我出来。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妈那儿,还请求姐常去照看……”封兆年说到这里,嚎啕大哭。
“你放心!希林和望林,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我不会丢下他们不管。不要说我简亦风还有这个能力,即使我没有,哪怕是砸锅卖铁,宁可我自己不吃不喝,也会让他们吃饱喝好,让他们接受最好的教育。
至于封阿姨,我也会尽心尽力,她是亦景的妈,也是我的妈。一凡已经联系了台湾最好的专家团队,近期会来泰州会诊。不管能否让她早日康复,我们一定可以让她享受最好的医疗照护!”
“姐……姐……我封兆年不值得你这么做!”
“兆年,你说错了!我做这些,与你并无太大关系。我只是为了亦景,凡是亦景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必须做好!”
亦景阿姨去世以后,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简希林年龄虽然很小,但他知道林致远和简亦风心情不好,因而对于家庭里突然冒出来的新成员果果,尽管心存不满,也还是不敢造次。
家里几乎不开锅,基本上都是在翰林苑用餐。人多,特别是孩子多一点,对简建国的情绪排解起到了很大作用。他抱得最多的就是果果,总觉得特别欠这个孩子的。
星期四,林致远生日。简亦风特地给简希林请了半天假,带着他去了蛋糕坊,给致远制作了一个小型蛋糕,希林也动手给爸爸做了一个超级小的蛋糕。
希林这一阶段的变化,简亦风早就看出来了。毕竟,孩子就是孩子,他还不太会藏事儿,很多时候都是摆在脸上。但她不想刻意就事论事对孩子进行说教,她怕那样孩子会更加反感,因而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让孩子在潜移默化中接受教育。
制作蛋糕的过程中,简亦风问简希林:“宝贝,告诉妈妈,你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