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嗯……”
“好了唐予,我家到了,今天谢谢你了,这是谢礼”
“啊?”
“我进去了,周一见~”
墨辞夜里回到清水县车站,正好遇见出来买宵夜的唐予,正好她肩膀旧伤隐隐作痛,为了伤口不发炎,墨辞并没有拒绝少年送她回来的好意。
谁料,走到院门外的时候,他们听见了院里传来的压抑的哭声。
墨辞担心任明珠,在门口迅速谢过唐予,便推开院门大步走回家里。
留下唐予站在院门外,借着从墨辞家里透出来的光线,瞅着手中的“谢礼”,一时不知道该说自己这位同桌什么好。
一毛钱?好吧,同桌真是大方又吝啬得出奇!
任明珠果然在哭。
厨房的大锅里,煮着小米粥,闻着味道也不知道糊了多少。团子悄悄借墨辞的眼睛瞄了瞄锅里,吓得立即缩了回去。好怕怕哟,那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妈妈,你吃饭了没有?”
墨辞知道,任明珠是个情绪化的人,她经常会这样哭得很难过。
“没…没有,我一直在等你”
任明珠眼眶红彤彤的,脸上挂着泪珠,说话时鼻音浓重。墨辞拿自己衣服帮她擦了擦。这么大的人了,还总是像今天遇见的那个小姑娘一样。
“好了,先别哭了,你盛饭,我去洗几个黄瓜拌凉拌”
看她这么伤心,还记得煮粥,墨辞就不计较没有下饭菜的事情。幸好这时候是秋天,院子里的黄瓜还有不少。
墨辞今天饿狠了,一连喝了三大碗,直到见了锅底的黑糊粥块儿,她才放下碗。
“妈妈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就算是悲春伤秋,任明珠这种爱美的人,也很少哭得眼泪鼻涕糊一脸。
“呜…阿辞宝宝,妈妈好难过的……”
墨辞不提还好,她一问,任明珠被饭菜堵了一会儿的嘴巴,又开始关不住闸了。
从她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叙述中,墨辞总算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任明珠之前在县里的超市做临时会计,当时有两个年轻的售货员。有天夜里,任明珠下班比平时晚一些,结果不小心撞见那两个女孩子正在偷东西。
可能是这几年当老师当出了职业病,任明珠当时就絮絮叨叨地“教育”了两个小姑娘,给她们讲道理。事后,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将偷拿的东西都放了回去,这件事任明珠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
谁知道,今天任明珠到超市里结工资的时候,经理不仅少给了五百块钱,还隐晦地对任明珠说:
“你是学校里的老师,有些事情说开了对你影响不好。不过我们超市也不能白白受损失,所以咱们大家心里明白就行…”
“不是,王经理,你说明白些,要是我不小心损坏了办公室的物品,这真是不好意思”
“任老师你理解错了…”
王经理话还没说完,后头窜出几个售货员来,一张口就是指桑骂槐。
“有些人脸皮真厚,偷了东西还敢上门要工资”
“人家可是当老师的,是文化人!”
“哎哟,文化人呐,那还真不能说偷,那叫借!”
……
任明珠看见了那两个偷东西的姑娘,正好端端站着。她们和任明珠的目光刚对上,马上就移开,横眉竖眼地骂起来。
“现在的老师真是厉害,上梁不正下梁歪,将来教出来的肯定非奸即盗”
“听说她还有个女儿,看她长得一脸狐媚子像,那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货…”
“住口!”
任明珠自己受怎样的委屈她都能接受,但墨辞是她的逆鳞,谁也不能肆意侮辱!
“桃红,那天晚上到底是谁偷了东西,你们心知肚明,我念在你们年轻没有告发,还蹬鼻子上脸了?”
王经理在旁边站着,没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