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宕目光微沉,“你就没让人去查看?”
“去了看,什么都没有。”郑氏摇头道。
她那时痛得几乎昏厥过去,等接好了骨,想起这事时,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就算有什么,也被人收拾干净了。
李宕起身去内室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准备去沁园看李老夫人。郑氏急切地道:“老爷,鹋哥儿出事了。”
李宕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厌烦,“鹋哥儿又怎么了?”郑氏的三个娘家侄儿不争气,郑鹋更是屡次闯祸。
郑氏低下头,艰难地道:“鹋哥儿被赌场的人扣住了。”
“是哪间赌场敢不给侯府的面子?”李宕冷声问道。
“老爷,我怀疑是李恒在设局捣鬼。”郑氏把这事算在了李恒的头上,这样也能降低李宕对她娘家的嫌弃。
“这事我会让人处理的。”李宕抬腿走了出去。
午后,郑氏喝了药,正准备小憩一会,一个嬷嬷匆匆走进来,道:“二太太不好了,三奶奶见红了。”
郑氏有点迷瞪,听到见红了,猛地坐了起来,扯痛伤处,哎哟叫了一声,急切地问道:“谁见红了?是不是恒哥媳妇。”
那嬷嬷扶住她道:“不是夫人,是三奶奶见红了。”
“怎么会?怎么会见红的?是谁,是谁推了她?”郑氏高声质问道。
“没人推三奶奶,是天气炎热,三奶奶多喝了碗冰镇燕窝羹。”那嬷嬷解释道。
“她饿痨鬼投胎的啊!整天就知道吃吃吃。”郑氏气得直捶床,两个儿子都去了过关,凶险万分,罗素约到西北已有几个月,还没好消息传来,她现在最看重的就是祝爱莲肚子里的孩子,可祝爱莲隔几日,就要出状况,让她着急上火。
郑氏的腿伤动不了,只能打发身边嬷嬷过去探望。过了两三日,中元节的法会结束了,府里恢复了宁静,郑氏惊愕的发现,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全是陌生面孔。
“你们是什么人?桃红柳绿去哪了?朱婆子她们呢?让她们进来伺候。”郑氏不悦地道。
“二太太,她们伺候不利,害二太太受了重伤,夫人把她们全赶出府去了,换奴婢们来伺候二太太。”长条脸的婢女道。
郑氏呆怔了一下,怒吼道:“那是我身边的人,她凭什么问都没问过我,就把人换了,去把她给我叫来,我要问问她,她这是想要干什么?她是想要软禁我吗?”
“夫人问过老夫人了,老夫人同意的。”婢女道。
“一定是她哄骗了老夫人,去把她给我叫来,叫过来。”郑氏声嘶力竭地喊道。
婢女出去请人,过了一会,她回来了,没把姚心萝请过来。
“她心虚了,她不敢过来是不是?”郑氏厉声问道。
“二太太,郡主说,她贵足不踏贱地。”婢女故意用郡主来称呼姚心萝,是在警告和提醒郑氏,姚心萝可不仅仅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夫人,不是她能召之既来的人。
郑氏气极败坏地道:“好好好,她贵足不踏贱地,我这贱足,就去踏踏她的贵地。去把软轿抬来,我要去昍园。”
“太太,您身上有伤,不宜移动。”婢女劝道。
“抬软轿过来。”郑氏捶床道。
婢女依言让大力嬷嬷抬了软轿过来,郑氏见抬轿的嬷嬷到是没换人,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婢女们小心翼翼地把郑氏抬上了软轿,左右护着她往外走。
到了院门口,抬轿的嬷嬷,突然向右倾倒,郑氏随即从轿子里跌落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啊!”郑氏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停在树上的鸟儿,受惊扑哧扑哧地飞上了半空中,几片羽毛飘落,伴随着羽毛落下的,还有一团鸟粪。那鸟粪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了郑氏的鼻尖上。
婢女们捂住了嘴,把笑意强忍了下去。
郑氏这个样子,自然不能去昍园找姚心萝的麻烦,她被抬回了屋里。府医和医婆再次赶过来,府医一看伤处,皱眉道:“太太,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得好好养着,千万不要再乱动了,要是再断一次,您这条腿就废掉了。”
府医和医婆再一次替郑氏接骨,巨痛让郑氏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