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正,李恒回来了,看到屋内还亮着灯,知道姚心萝还没睡,走了进来,“心儿,我回来了。”
姚心萝看着他,笑问道:“用过夕食了吗?”
“用过了。”李恒笑道。
“老夫人叫你去,跟你说什么了?”姚心萝眯着眼问道。
李恒勾了下唇角,“她年纪大了,脑子不清醒,说了些胡话。”
姚心萝对他的回答非常满意,笑笑道:“快去沐浴吧,一身的汗味。”
李恒虽没闻到有什么汗味,可知道姚心萝喜洁,乖乖的拿着衣裳去了净房。等他沐浴回来,姚心萝已是床下了,她是侧卧的,看不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李恒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闭眼,从后面搂着她,一起入睡。
虽李老夫人自称,快被姚心萝气死了,躺在穿上哎哟了二三天,各种补药喝着。可是她嘴上说快死了,但到底没有真得死了,那个不会嚷死的人却死掉了。
六月二十九日,梁国公府来报丧,祝氏于昨夜无声无息地死掉了。姚心萝怀有身孕,依照俗规不用去梁国公府。五个孙女,三个因怀孕缺席,在灵堂上出现的只有二房的姚允姝和姚允妩。
虽然因罗太后的原因,姚家的子孙们都以老太太称呼祝氏,但在律法上,祝氏是姚训铮三兄弟的继母,他们需要守一年的孝;姚敦臻兄弟姐妹的继祖母,需要守九个月。至于姚静香这些已出嫁的孙女只要守五个月,祝家四姐弟和邱恬予则只要需要守三个月。
姚惠贞在灵堂上,哭得泣不成声,祝爱莲冷眼看着,并不去相劝,李悦跟着路进等几个姐夫站在一起,眼珠子在年轻的女眷身上打转转。
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李悦看了一圈后,眼睛一亮,看到了在了弱不胜衣的邱恬予。
从梁国公府回来去时,李悦状似无意地问道:“刚才你站起来时,险些摔倒,扶你一把的哪人是谁?”
祝爱莲瞥了他一眼,道:“邱表姐。”
“就是那个和离归宗的邱表姐?”李悦问道。
“就是她。”祝爱莲和李悦做夫妻日久,对他的秉性十分了解,“你想玩女人,去外面玩,别打她主意,要不然,我外祖父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女人太多心了,她是你表姐,我看她扶了一把,才问一下。我怎么可能打她的主意?”李悦口是心非地道。
祝爱莲轻哼了一声,翻翻眼皮道:“但愿是我多心。”
等祝氏出殡后,梁国公府和郡主府都闭门守孝,李老夫人还在“病”中,潘氏改了主意,姚心萝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静。
中元节过后,潘氏接到了承恩伯府送来的请柬,邀请她去赏花,她欢喜地带着李子芩去锦绣坊做衣裳,一下花出二千六百两银子,潘氏肉疼地道:“你们这是家黑店,就三匹布,四套衣裳,就要收这么多银子,你们怎么不拦路抢劫?”
锦绣坊的伙计耐心解释,“太太,您挑得这两匹是云绣缎,一匹就是四百六十两银子,这匹是蕙锦,一匹就要五百二十两银子,这四套衣裳……”
“你别蒙我,这云绣缎为什么要四百六十两,它是金线纺的,还是银线纺的?”潘氏嚷道。
李子芩看着周围的人都露出鄙夷的目光,羞得满脸通红,扯扯潘氏的衣袖,道:“娘,云绣缎和蕙锦是要这么多银子的,您赶紧把银子给掌柜,我们快回去吧。”
“我哪来得那么多银子,我就带了八十两银子出来。”潘氏扯过衣袖,瞪了她一眼道。
“夫人若没带足银子,请告诉小的府上在哪里,小店可以送货到府上,再收取银子也可。”掌柜有礼地道。
“送到定远侯府,我是定远侯府世子夫人。”潘氏并不知道,世子夫人是要请封的,她以为李宪做了世子,她理所当然的就是世子夫人了。
“是是是,小的一个时辰后,就会将布料和衣裳,送到府上。”掌柜点头哈腰地道。
潘氏倨傲地点点头,带着李子芩,仰着头离开了锦绣坊,去了首饰店、脂粉店,因银子没带够,东西都是送去侯府再结账的。可是定远侯府的世子夫人小气的名声,却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