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恭郡王妃听罢,两眼发黑,头发晕,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姚心萝可不仅仅是个郡主,她还是国公之女,她的夫君虽只是三品官级,可圣上并没因定远侯府的事,冷落他、疏远他,仍委以重任;而且他是太子的表弟,日后太子登位,他更是前途无量。
一个闲散的郡王府,怎么能得罪这样的权贵?
“母亲,堂上还有宾客在,先招呼她们吧,至于昭和郡主,稍后再去赔罪好了。”世子妃鞠氏轻声细语地道。
郡王妃轻叹一声,在世子妃的搀扶下,进了厅堂,一进去,姚方氏立刻发难,“贵府既然连郡主都不放在眼里,我这个国公世子夫人,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告辞。”
郡王妃一惊,世子妃鞠氏赶紧上去劝阻,“姚大夫人,这事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贵府知道,不必多说,告辞。”姚方氏怒气冲冲而去。
姚方氏的话,引起了众女眷的猜测,也派人去打听,得知此事后,不禁摇头。贵族圈子人人都是要面子的,身份等级不够的,受了这种对待,只能忍受下来。可姚心萝的身份,她是无须忍气吞声的,这事她若忍下来,那么以后,人人都觉得她好欺负,人人都会踩上她一脚。
温恭郡王府的宴会因此减了气氛,姚方氏离席而去,福王妃和袁书月虽没离开,可全程冷着张脸,摆出生人勿近的姿态。
代表昭仁大公主来的高乐灵,原本也是要走的,被她的大嫂蒋国公世子夫人平氏给按住了,“妹妹,不可以。”
被阻拦地高乐灵心中不快,等了一会,找了个机会问道:“大嫂为什么要拦着我?有什么不可以的?”
平氏淡笑道:“我知道妹妹跟昭和郡主感情好,可这事说起来也是昭和郡主脾气也太大了,不过是马车停靠在茅厕附近,又不是让她坐在茅厕附近,有没什么关系?梁国公世子夫人不但不替她向郡王妃道歉,还护着她,还拂袖离开,气性未免太大了。”
“你这话不对,这件事,心儿没有错,我也不觉姚大嫂有错,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母亲,让母亲来评理的。”高乐灵生气地起身离开。
“多大的人了,还没珍儿懂事。”平氏嫌恶地撇嘴道。
“姑太太被老夫人宠得天真了些,把昭和郡主当成亲姊妹了。”她的心腹婢女小声道。
“哼,蠢头蠢脑的,对外人到比对三个侄女还好。”平氏摸肚子,不满地道。全然忘了,她刚嫁进来,陪嫁丫头爬床时,高乐灵对她的维护。
“等夫人生下哥儿就好了,六太太也没法再嚣张了。”婢女道。
平氏唇角微勾,“我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她生儿子生再多也没用,不过是现在能在老夫人面前讨个好罢了。老夫人年纪大了,是由着性子来了,敦轻敦重也不知道了。”
婢女附和她的话,哄她开心。平氏也忘了,她连生三女,万氏都不曾往世子房里塞人,对三个孙女的疼爱虽不及对小土兄弟,却也不差的事实。
平氏自觉得肚子里这个就是儿子,莫名的有了底气,挑剔起婆婆、妯娌和小姑子来。却不想想,肚子里的货,没卸下来之前,谁又说得清楚呢?
温恭郡王府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都各府,这件事虽然是下人之错,但也说明郡王妃御下不严,一个连下人都管不好的主母,那也是个没用的主母。
温恭郡王妃和郡王商量之后,隔天由世子妃鞠氏带着重礼,前往郡主府。温恭郡王妃的年纪足以做姚心萝的母亲,她亲自去,实在是太自降身份了,让与姚心萝年纪相仿的世子妃鞠氏前往,最合适不过。
姚心萝没有拒绝见鞠氏,让下人礼貌地将她领进厅堂奉茶,也没有故意晾着她,很快就出来见她了。
鞠氏看着笑得温婉的姚心萝,轻松了口气,道:“郡主安好,昨日之事,是鄙府怠慢了,还望郡主大人大量,原谅鄙府的失礼。”
“世子妃不必如此,本宫知道这是下人的错,与世子妃无关。世子妃的赔礼,本宫可不敢受。”姚心萝语气平静,不带半点怒气。
“郡主,鄙府初到京都,可称得上是人生地不熟,常言道不知者不罪,还请郡主宽容。”鞠氏起身行大礼道。
“世子妃快快请起,本宫已说了,不怪罪贵府。只是京都勋贵一大堆,文武百官遍地走,世子妃还是要尽快熟知京都之事,免得再出纰漏,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姚心萝并不打算因这事与温恭郡王府交恶,如是见好就收,还稍稍指点了世子妃一下。
鞠氏会意,淡笑道:“谢郡主大度,郡主是久居京都之人,日后我会常来向郡主请安问好,还请郡主不嫌我烦才好。”
“世子妃太客气了,我不过比你虚长几岁,世子妃若是有空,可以过来坐坐喝茶聊聊天。”姚心萝客套地笑道。
姚心萝和鞠氏相谈甚好,万氏在听罢高乐灵告的状之后,打发她去了萧咏絮房里,让婢女把平氏叫了过来。
平氏在知道高乐灵进府时,就做好了准备,万氏一唤她,她就过去了,也不等万氏问话,就振振有词地道:“母亲,虽然我们府上和梁国公府一向同共进退,但毕竟是两府,没有必要事事都跟随梁国公府,看梁国公府的脸色行事,此事原本就是昭和郡主恃宠生娇,一个外姓郡主,还敢甩宗室王府的脸,实在是太过份了。妹妹还要跟着她一起胡闹,若不是我阻止,我们蒋国公府也要跟着得罪了温恭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