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姨娘因为怀着身孕,近日来易常容易困乏,导致睡眠不规律,一大早便醒了,听到院子外经过的吵闹声,好奇下一打听,便也饶有趣味跟着来凑热闹。而尹妁向来有早起的习惯,则又恰好在园子里见到杜衡和秦沅冲向梨落院,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她,想了想也还是来了。
由此,不过一阵的功夫,未初这梨落院外就变得极为热闹了起来。
顾姨娘见着张氏,很是敷衍的见了一个礼,神色含着得意,对张氏很是不屑。张氏见到顾姨娘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心头一阵怒火燃烧,面上却只是沉了下脸色,只在眼底划过一抹冷然的光,漠视了顾姨娘,然后来到未初这边摆出一家主母的姿态,问道:“两位贤侄这么气势汹汹的一大早来找未初有何重要之事?”
杜衡心绪不稳,没有开口,秦沅虽然有些桀骜,但在张氏面前也还是不得不有所收敛,毕竟他还是知道他们秦家的生意还得仰仗着尹长顺的帮衬,于是简单的将事情给张氏说了,末了阴沉的眸光横着君未初,说是希望张氏能好好的教育君未初一番。
听了秦沅的话,张氏和尹姝美终于明白了昨日的计划失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由的在心里暗自鄙夷杜衡不长脑子才会这么容易受君未初欺骗。
“未初,你怎么说?”张氏一本正色的向未初询问,倒是挺好奇这贱丫头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什么花来,自以为聪明把杜衡骗走,就看你要如何收场?若是收不了场,她就正好有借口拾掇其一番。
张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心知肚明的未初很容易就从其张氏的眼底看到了她的不怀好意,面上生出淡淡的恍然,未初依旧镇定自若的缓缓说道:“我总算听明白了,杜公子昨日匆匆离开竟是误以为我昨日提到的姓秦的人家竟然是秦二公子所在的秦家。”
“误会?”杜衡一怔,看着未初眼神中带着怀疑,“东街姓秦的除了秦沅一家还有谁?”
“东街街边有一家做面人的小摊贩便姓秦,杜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差人去询问。”未初解释得底气十足,毕竟她说的并非假话,也不怕真有人去查。
杜衡听了未初这话明显还有所不信,眸子轻闪间,为了消除心中残余的怀疑,他突然上前一把把未初的手腕给拽了起来,却见其光洁如玉的手腕上空空如也,拧眉问道:“昨日你带在手上说是姓秦的送的珊瑚珠手链呢?”
因为杜衡的触碰,未初眉头一蹙,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却偏偏不慌不忙的从对方的手中脱离出来,吩咐晴安道:“晴安,把那手链给杜公子看一看。”
晴安闻言乖乖的点了点头,伸出左手,撩开衣袖露出一串珊瑚珠手链,珠色稍显暗淡,晕色无光,质地也十分粗糙,杜衡稍一打量就看出这只是一串非常低质的手链,绝不可能是出自秦沅之手,当下没了半点怀疑,只当是自己心急生了一场误会。
见杜衡不再多言,未初示意晴安收回手去,然后转向杜衡疑惑不解道:“想必杜公子已经知道是自己想差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即便这不是误会,那也不过是我与秦二公子的事,杜公子何以却要迁怒于秦二公子,与秦二公子发生这么大的冲突?”
在场的几人中除了顾姨娘和尹妁外,张氏、尹姝美和秦沅对杜衡的心思可是心知肚明的,可杜衡碍于其父母重视门当户对的缘故不敢摊明了说,尹姝美与张氏为了能对杜家有所交代也不敢把窗户纸捅破,尤其是还有顾姨娘和尹妁两人在场的情况下,更是半点不敢泄露,可偏偏未初还故意装傻充愣,弄得三人一时语结,颇为尴尬。
“这还不清楚吗?杜衡自然是因为……”唯一事不关己的秦沅毫无避讳张口就想要戳破杜衡的心思,以前与杜衡相交作为朋友,他替其隐瞒一下也只是顺便的事,可今日与杜衡打了一架后,秦沅的暴脾气就出来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尹姝美一口喝止,“秦沅,你话太多了!”
秦沅脾气不好哪里能容忍被人如此呵斥,眸光一怒张口就要反驳,却立即接收到尹姝美暗含威胁的眼神,气结之下脸色极为难看,但最终还是不得不忍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挥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