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才驶出一个时辰不到,李承就下令调转船头回震泽馆。船上主事从事皆不敢怠慢,测试了风向后,立刻扬帆回航。
这来时一路慢悠悠的走,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的这里,回去的路上被风一刮,虽然颠簸了点,却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
只是这更苦了杨安,被船这么颠来颠去的,早已把胃中残存东西都吐干净了,最后实在没得吐了,只能吐苦胆汁了。
等大船靠岸后,杨安已经浑身无力,连动一动手指都很困难,只能让侍卫背着下船。
看得一旁的李承直摇头,怎么说也都是关中人士,他就不怕晕船。
杨安在卧榻之上躺了整整一下午,满脑子想的都是船在那摇晃的场面,就连晚饭也只是喝了些白粥。
用过晚膳后,杨安叫了两个护卫到馆外走走。
但是这震泽宽广,占地足有一个县那么大。他们现在又在震泽边上,往哪走都是在水边,一阵风过,水波荡漾起来。杨安看在眼里,不觉又头晕了起来,只能匆匆再回震泽馆。
此时杨安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明明记得自己小时候下水抓鱼摸螃蟹都没问题,现在只是在船上颠几下,就晕成这个样子,心中疑惑不已,但想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
几人回到震泽馆外,发现门口站满了身着红色戎装,手持长枪的士卒。看起来却是地方兵制式,很明显不是他们带来的京卫。杨安虽然脑中有些晕晕沉沉的,但是看到这些人就知道是吴国又派人前来。
正要抬头走进去呢,馆中有个身着棕色长袍的鹤发老者迎了出来。来到杨安面前行了一礼,“下官吴国相仲孙永。听闻朝廷天使来吴,本应亲来迎接,怎奈府中公务实在繁忙,至今才能抽身,还请天使恕罪!”
“仲孙国相不必多礼,原本李公就想着明日再进城,怎么,是休息了吗?”杨安看到吴国相在门口等自己,就知道李承肯定又是托病不见客了。
吴国相仲孙永是乃吴人,从小就是吴王姜择伴读。在吴王可以自置吏之前,一直是王宫少府,后来直接被姜择提拔为吴国相至今,可以说他对吴王绝对是忠心耿耿。这样的角色,现在跟他们过多接触并无益处。眼下自己在门口被人家逮个正着,也不好避开,遂寒暄了起来。
“李公已经休息下了,下官不便打扰。”李承借口休息不见客,仲孙永又如何不知,只是不戳破而已。又看了杨安几眼,露出一副惊讶的面容说道:“怎么,杨卫尉似乎脸色也有些难看,是这水土不服吗?”
“些许小疾,有劳仲孙国相挂心了。本使正要休息一下,明日进城再拜访国相。”既然他仲孙永看出来了,那杨安也不客气,开口逐客了。
“既然如此,本相明日在府中设宴为两位天使接风洗尘,还请赏脸!”仲孙永听出了话外之音,识趣的抱拳笑道。
转身正欲退下,仲孙永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说道:“对了,下官随扈刚好有一医匠识歧黄之术,不妨让他给天使看看,派个方子去去昏?”
“那就有劳国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