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东西?”杨桃不知樱桃带了东西回来,微微一愣,扭头朝屋里道:“樱儿,你车上还拿了什么东西?”
“拿了的,拿了的!”樱桃挣开米桃的八爪手,从炕上跳下来,脚步轻快的出了屋,用一种轻松愉快的语气道:“我给家里人都备了礼,从县上走,又顺便给二姐捎了些嫁妆。零七八碎的,都快塞满了车!!”
“啥?嫁妆?”米桃从屋里跟出来,瞪眼道:“我啥时候说我要嫁了啊?你个熊妮子你,越来越能耐了是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还得用着你这个当妹妹的来备嫁妆,是不是?”
“顺手捎的麻。”樱桃笑着,走进院子,朝胡马夫道:“胡老叔,麻烦把马车赶到院子门口来吧。”
“哎。”胡马夫应声麻利的去赶车了。莫马夫也跟着去相帮。
“你快说说你,不见了三年,真是出息能耐了,是不是……”米桃上前捉住樱桃的肩,不依不饶的还要继续理论,叫棉桃笑着打断:“好啦!!岳二桃,你不想赶紧瞧瞧你的嫁妆,咱们还想看看咱们的礼物呢。你呀,就别一直缠着樱儿了。刚刚就一直缠着,我都还没跟你计较呢。”说着,拉了樱桃半搂进怀里,满面含笑:“这会子,该叫我好好抱一抱我家樱儿了”一边说着,一边也学着米桃的样子往樱桃的胸上瞧瞧:“真是长大了!!”
怎么一向都是一本正经的三姐也……樱桃任由棉桃抱着,满头黑线的朝院门处走去。
后面米桃炸毛的吼起来:“岳三桃!!你又敢称呼我二桃!你讨打是不是……”说着,追将上去,三人闹作一团。嘻嘻哈哈,唧唧喳喳,透着欢喜,透着高兴,好不热闹。
“这回给家里人每人都备了礼,大大小小的,都不要嫌弃!”樱桃一边说着,一边掀帘跳上马车,开始挑起来。
先是给核桃的,是一套上等的笔砚和宣纸。原本想给她买身衣裳,可三年未见,樱桃也拿不准尺寸,只好又改买了别的。
“哇!”核桃高兴的接过去,欣喜的翻看起来。
“这个是三姐的,红木的小算盘,珠子可是红木镶了铁片的。”樱桃又翻出一只小巧的算盘,递出车来。
“樱儿,你这不是在人家家里做丫环么?却到哪儿弄了这么多钱来?”杨桃有些担忧的望着车里如小山一般的东西。
“大姐!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樱桃一边挑着,一边道:“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家中金银堆积如山呢。光一个普通的小丫环,一个月的月银就有三两,时不时还有小赏,你说我这几年,光月银能攒多少?”樱桃故意把银子都说成是月银,不想叫大姐知道这些钱是有人赏她的。唉,提起这人,樱桃心里又浮起愧疚,实在是对不起人家呀……有种骗财骗钱的感觉。
“那么多……”杨桃吃了一惊。这几年,酒栈虽然开的不错,而且还又开了两家分店,但因着再没有樱桃的菜谱和秘方,钱倒赚的没有那么多,平均一个月下来,也才不过三五十两的银钱。还要再抛去店里伙计的工钱和店面的租金,剩下的再摊到每个姐妹头上,其实也不多。
“嘘!小声些!”樱桃做个噤声的手势,抬头瞧瞧站在不远处的两个马夫,又叮嘱:“万不能叫外人晓得这事。那大户人家家里,有个纨绔少爷看中我了呢,若是知晓了,非抓我回去不可!!他可是有两个正室,三房偏室呢!!人又胖又丑,性子还坏呢!动不动就打人。”为了加重这事的严重性,樱桃故意编了那么个‘少爷’出来。
“自然,自然!咱樱儿哪能去给人做偏房?!”杨桃点点头。
“诺,二姐,这是你的。”樱桃又递出两匹上等的布料:“这次捎了不少嫁妆回来,都妥妥的保管着,等二姐出嫁时,风风光光的。”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杨桃的礼物也挑了出来,这才从车上跳下来,拍拍手儿,笑嘻嘻附到米桃耳边去:“那里头管吃管住,月银和赏钱我都一分不花全攒着。现在买了这些东西之后,我还剩不少钱呢,全存着,准备要给你做嫁妆呢。我的好二姐,你可什么时候能出嫁呀?!”
米桃微微愣了一下,眨眨眼睛,里面竟浮起水雾来,接着,一抽一抽的哽咽起来:“你个死妮子,总是要叫二姐姐哭几声才要高兴,是不是?你在那儿本就苦的,有钱就上下打点打点,也好过的些,总要攒着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又伸手来打。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樱桃笑着替她拭试脸,又招过两个马夫相帮着将车上剩下的东西全都搬进了屋,才放两个马夫进镇。
姐妹几个关了院门,到屋里好生的亲热叙旧去了。
刚没说几句,院外就响起震天的打门声,和着洪亮震耳的呼喝:“核桃!!米桃?!!谁在家,快开门来!!”
几个姐妹一怔,听出是大伯岳富的声音,忙一个个跳下炕来,跑去开门。
门外是一脸急色的岳富赵兰和苗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