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就说起他刚打探到的消息,“你们坐漕运的船还走东海回来,到着实让我一阵后怕。”
窦清幽不解。
容华看着她,“漕帮帮主被人杀了!据说他之前的行踪就在钱塘。”
窦清幽猛地一睁眼。燕麟出现在钱塘,是去杀漕帮帮主!?她们坐的漕运的船……他竟然是杀了漕帮帮主,还随着她们搭乘了漕运的船逃脱的……
看她神情,脸色也更白了一分,容华忙温声安抚她,“没事了!即便漕帮帮主被杀,漕运也不会大乱,你们坐的那船也没有出事。”
他不知道,杀漕帮帮主的人,极有可能是燕麟。她之前从做漕运的船,那时听人感叹时说过,漕帮帮主殷大海武功极其高深,当今能敌过他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虽然多有夸张之处,但那殷大海绝非泛泛之辈。
正端了热米酒过来的庄妈妈深深看了眼容华,笑着放下热米酒。
单凭燕麟一人之力,要杀殷大海并不容易,他不仅武功高强,身边还有高手护卫。燕麟把他诱到钱塘的。
“什么人要杀漕帮帮主?是不是涉及帮主之争?”窦清幽缓缓气问。
容华笑了笑,“这个不干系我们的事,漕帮帮主不止一个候选,漕运不会大乱,我们要用到漕运,又不是不给钱。”
窦清幽笑着点点头,觉的哪里不对劲儿,却没联想到庄妈妈消失的两刻多钟。
容华知道她有客人,就没有多待,“我改日再过来,燕窝要好好吃!”
他像是说话越来越……窦清幽送他出去,看他上了马车,回头对她微微一笑,仿若光华绽放般,忍不住恍了恍神。
“小姐!外头冷,还是赶紧回屋吧!”庄妈妈适时的在旁边提醒。
窦清幽想到还在等她的陈嘉怡和杨水琴,点头返回内院。
两人看着她,迷之微笑的看着她,“送走容公子了?”
“这次斗酒大会品酒大师邀请了容公子的外祖父白老爷子,他要了两坛酒,容公子路过,正好过来拿走!”窦清幽淡笑道。
“我们又没有问你容公子来干啥的,你解释个什么!?”陈嘉怡挑着眉,笑眯眯的凑过来。
窦清幽疑惑的看着两人。
看她这样,陈嘉怡和杨水琴凑在一堆笑,“不懂!”
“装不懂!”
窦清幽无奈的看着两人,“晌午你们想吃什么?要不要来一瓶霞照尝尝?”
“要要要!我还要你那个特殊的吃法!”杨水琴忙讨好的搂住她的胳膊。
窦清幽喊来庄妈妈,“酒楼里的新鲜牛肉送到了没有?”
“刚才已经送来了,还有羊肉,野山鸡肉也已经腌制上了。”庄妈妈回话。
窦清幽看看时辰,让她下去准备,她开了一斤了霞照半干红醒着,又开了一瓶冰酒,半瓶白兰地。
梁氏过来招呼一声让她们仨在内院用饭,陈天宝没空回来,她带着窦小郎和长生几个小子在外院吃了。
陈嘉怡和杨水琴都没有这样吃法讲究菜配酒,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也喝的小脸微微酡红,“你们家酒楼里推出了这样的吃法了吗?这要是推广开来,肯定大受那些世族讲究之人的青睐!”
“已经推出了,不过厨师刚刚做上不久,也少有人有那份闲情雅致,这么一口一口的吃。”窦清幽也是喜欢中餐,上几个可口的小菜,一家几口或者几好友围坐着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那以后在洺河酒楼也能吃到了!”杨水琴笑道。
“你以后就吃不到了!”陈嘉怡笑杨水琴,因为她要嫁到临县去,隔着百十里路。
杨水琴起来追打她,“我看你吃到吃不到!县城里有洺河酒楼吗?!”
窦清幽笑着帮腔,“县城里年前就开起来!忙完这段时间,房子修葺好,人手找好,就开业!”
陈嘉怡这下可笑了。
杨水琴拉着窦清幽非要学咋做的,窦清幽又跟两人说了烤肉烧肉的方法和小窍门,把两人送走。
她生病的消息却越传越多,那些人见她们家,先是窦三郎高中做官,又参加斗酒大会得了头筹,拿了酒神权杖,来拉酒的酒商络绎不绝,又听来往酒商说的她们家哪哪几样好酒,有可能会被列为贡酒,纷纷借着机会上门来探望的,送礼的。
窦清幽迅速的痊愈了,并且出来帮着打理生意,那些人才作罢。
一连忙了十多天,总算把库里酒都卖了。
窦清幽和梁氏,陈天宝盘账,不算今年全年的,光这一次的进账的就有七万两银子,除掉本钱和工钱杂七杂八的,也赚了四五万两。
“酒窖现在可是空了!只剩下一些干红陈酿,和今年刚酿的甘蔗酒白兰地。冰酒和金酒还留着,那两个太监打了招呼,没敢卖的。不过来拉酒的酒商都想买那两样,还有人要签单交定金。这生意大了,也不好做啊!”陈天宝感慨,他一走月余,回来都没好好跟妻儿温存,忙的脚不沾地。
“我们每年定量,能酿多少就卖多少。不是他们买多少,咱们就得酿多少!钱不用多赚,把酒做好就行!”窦清幽之前也预料到,不过她现在还不准备做垄断行业,整个龙溪镇十里八村都有酿酒的村人,也要给他们留着路。她们要做可以做其他的,往外延伸!
“是这么个说法!银子再多,也就吃那么多,睡那么大!也不待啃银子的!还有那么多村人都酿酒,多的是酒能卖!咱们只做精酿!”梁氏也没那么大的心,这一下进账七万两银子,她也是吃了一惊。光今年一年挣得,都够她们一大家子吃喝一辈子的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那个泄露酿酒方子的,还要再仔细查!”梁氏说到这个,脸色就沉下来,她们能帮着梁家酿酒,但绝不容许有人偷她们家的方子,酿了酒对付她们!
窦清幽也皱起眉,“我来查这件事!”
正到了酿冰酒和金酒的时候,窦清幽又挑选了人。今年的杜松子比去年多了三倍,葡萄沟的葡萄也留下了大半,要酿的也多了。
要说怀疑,窦清幽最怀疑的就是庄妈妈,她来的蹊跷,对她也蹊跷的忠心,一身怪力,身上带着不止一个谜团样。
这次窦清幽没有再入神的忙活酿酒,暗中观察注意着可疑的每个人。
庄妈妈知道她怀疑自己,可是她现在没法说,只能帮着一块找嫌疑人。
正忙着,常月荷过来了,说是听到窦清幽生病,过来看看。
窦清幽心中一动,给陈天宝和梁氏交换个眼神,出去见她。
“我家的果园小,酿不了多少酒,我爹就下乡收了各村酿的酒,做个二道酒贩子,这些日子一直在忙,也没顾上来看望你!”
换了一副妇人打扮的常月荷,多了份安稳,少了少女时期的活泼跳脱,说话也圆滑了不少。看来常远平还是教导了她不少。
窦清幽笑着跟她说话,“之前不好贸然送过去,就想着你可能要过来,就给你留着了!”说着吩咐一声苏梨。
苏梨应声,回她屋里开了箱笼,拿出个匣子过来。
“这是我在湖州特意选的,颜色轻快活泼又不是稳重。”窦清幽拿给她。
常月荷打开,里面是一对金镶玉头簪。她送给梁玉娘和唐宛如都只是一样,却对给她这么贵重的两支簪子,常月荷心中一酸,眼泪霎时就涌了出来,“四娘!你……你还愿意把我当好朋友吗?”
窦清幽看着笑了笑,“我们是朋友啊!”
常月荷闭上眼,眼泪簌簌而落,她之前恨过她的,包括出嫁前都还恨过她。如果不是她一次次的打击她,击破她的期望和幻想,或许她就能如愿了。可当一家生计都压在她头上之后,她虽然还有那么点幻想,却也明白,她跟窦三郎绝无可能了!她也十分清楚,如果她真的一意孤行,会有啥样的下场和后果。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或许她肯定会后悔,但她知道她走了一条她应该走的路!
苏梨拿出帕子给她,又去打了温水来。
常月荷反正也在窦清幽跟前狼狈过不止一次,擦了眼泪,洗了脸,重新坐下,跟窦清幽说起她以后也要酿酒卖酒的打算,“我爹准备倒卖冰糖和白糖,所以镇上的酒作坊,算是给我们看着的,我们占了三股进去。”
窦清幽点点头,龙溪镇以后越来越成为果酒大镇,最少不了的就有冰糖和白糖,这也是一条路子。
听她还在忙着酿酒,常月荷没有多坐,临走邀她到她家里或者到镇上酒作坊看看,她酿的酒也在那里。
苏梨怀疑的低声道,“小姐!去年咱们酿金酒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会不会……”
“没有证据,不可在外乱说。”窦清幽说了她一句。
苏梨忙应声,又跟着她回了酿酒坊后院忙活。
一连几天,窦清幽都梁氏,陈天宝都关注着,却没有发现有一个异常的。
这个时候宫里的圣旨下来了。
陈天宝连忙摆了供桌带着梁氏和窦清幽一行人跪下接旨。
一个笑眯眯的太监当众宣读了圣旨,陈家被列为皇商,冰酒,霞照,金酒,白兰地,甘蔗酒,鸡尾酒,半干红,半干紫和干红,干紫,干白等酒被列为宫廷御用贡酒。
她们家拿了斗酒大会魁首,拿着酒神权杖回来,众人都在猜测等待,见果然有圣旨下来,荣光的成了陈家,看陈天宝的眼神,简直说不出的羡慕嫉妒。这下连镇上陈氏一族都跟着荣光了!
陈天宝郑重的接了圣旨,“公公!这其他的酒都好说,听了公公打招呼,小人回来就把最好的都留着了。只是这鸡尾酒……公公也知道是现调试出来的,不知公公有何法子,也指教指教小人!”
这太监就是斗酒大会上的那个李公公。
李公公笑眯眯,一派和气的样子,声音带着太监的阴柔,“不妨事!那鸡尾酒是几种酒调试的,你也说了,谁都可以调试出来,你就教给杂家好了!杂家学会了,就算是完成旨意了!”他要是学会了这门手艺,以后也能在主子们跟前得用了!
陈天宝不傻,自然明白,忙笑起来,恭敬的请他进屋去坐。
梁氏让人看好了小六和小七,尤其小六,年纪小,别说错了啥,或者冲撞了。这些太监回去一句话,能要她们一家人的命!
李妈妈带着小六,乳娘带着小七很快退下。
窦清幽安排饭菜和茶点酒水,又让李来祥亲自去镇上洺河客栈一趟,把客栈里住的人退了钱,安排到其他家客栈大车店里,洺河客栈预留出来,重新打扫,给这些来人住下。
这个李公公要学鸡尾酒,肯定会在龙溪镇住下,没个十天八天,他也学不精道,也不敢回宫卖弄。
陈天宝有些拘谨的陪着,旁边还有朱县令。
倒是李公公一派和气,很是和善好说话,主动接了不少话茬儿,还叫了窦小郎和长生说话。
长生眼中快速隐没一丝冷光,随着窦小郎一块见礼。
李公公听陈天宝解释他从小不太说话,倒是窦小郎讨喜,拉着窦小郎问了一堆的话。
窦小郎是很好奇,他们太监,都是受了宫刑的,那是蹲着上茅房的,是怎么样的呢!?不过他心里知道轻重,只在心里想想,面上笑着回着话儿,说着他们斗酒大会之后去了钱塘观潮,还看了大海,现在能调出大海一样的鸡尾酒,加了海盐的,味道很特别,“李公公!你那天在画舫喝的酒就是我们兄弟调的呢!等会我就给你调一杯蓝色大海,这可是新品,味道很是特别好喝!”
李公公笑眯眯的拉着他,跟陈天宝和朱县令夸赞,“这小郎可真真是讨人喜欢!我都羡慕能有个这样的儿子了!”
陈天宝心里咯噔一声。听说这些太监没了根,都喜欢认干爹干儿子。这个李公公不会是想要认小郎做干儿子吧!?
窦小郎也脸色僵了僵。
李公公是什么人,那是惯常看眼色活那么大年纪的,能在宫里那种地方活到几十岁的,哪一个都是老妖精,看他们的神色,哪里不知道他们想的啥。他就算有心,也不敢乱认,就说起窦三郎来,“杂家回去还见了窦翰林,现在皇上倒是很喜欢听窦翰林讲学呢!”
陈天宝顿时松了口气,也笑起来,谦虚了两句。三郎可是官身,是翰林,以后就算不留在京城做官,外放出来不是个肥差也是个实缺。小郎可是三郎的亲兄弟,这个太监就算权利再大,也不敢乱认小郎做干儿子!
朱县令也笑着陪着说话,跟着吃了一顿大餐。
李公公却是不愿意去住客栈,把跟来的士兵随从打发到去住客栈,他留下来,安排在了顾升隔壁的小院。
窦清幽不知道让陈天宝教他,有些陈天宝调不好的,她再教了陈天宝,然后让他去教李公公。
这边只学了一天,李公公就看出陈天宝不是特别在行,笑着叫了陈天宝说话,“这外面都说,窦小姐天资聪颖,是难得一见的酿酒天才,这鸡尾酒也是窦小姐调的最好!”
陈天宝知道他调的酒和窦清幽调的有差距,这李公公虽然笑眯眯的,他却丝毫不敢轻视,越是这样的越是背后捅阴刀子,比那满脸凶恶不善的还可怕。当即就跟窦清幽和梁氏说了,由窦清幽来教他。
长生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不让她去。
“一个太监而已。”窦清幽笑笑,之前是陈天宝和梁氏不想让她出面,现在人说了,她总不能还藏私。这太监……阉党的人…
教调酒的人换成了窦清幽,李公公这才算正式见了窦清幽,之前都是远远见,这会面对面,看她穿着低调,打扮内敛,也难掩娇俏,“杂家也算是见过不少人的,窦小姐当真是姿色出众啊!”和那些面上美的还不一样,她是美在肌肤雪玉无暇,明明长了一双桃花眼,却偏生沉静淡雅,眸子清冽,可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陈天宝只当他说的是客气话,他也夸窦小郎一堆,夸长生长得俊美卓越,就没放在心上,谦虚了几句。
窦清幽来时就听了陈天宝都跟他讲了哪些,教了哪些,又问一遍李公公掌握了哪些,根据他掌握的开始教,分了几个大类,然后从大类中变幻其他味道。
李公公认真的听着,理论掌握了,就开始跟着她练调酒。
窦小郎和长生学的时候,竹筒里面装上水,足足练了很久,没事儿就练,才能练出花样来。
李公公就知道陈天宝练的不太到家,等看到两个竹筒在窦清幽像是欢快的跳舞一般,眼神顿时就亮了。
窦清幽仔细的教他技巧,这些个能爬上来的太监,没有一个没两把刷子的,这李公公还是被派到湖州府监看斗酒大会的。
李公公倒是很好学,他又想拿这个到上面卖弄的,很下功夫,倒是很快就掌握了诀窍。
梁贵和梁二智,梁大郎来的时候,窦清幽正在教李公公玩花样。
三个竹筒不断的在她手里飞起落下,交叉再落下。
桌上甜白瓷的酒碗,她三个竹筒一齐倒进去。
那竹筒里的酒都只有一点,调试完,三色倒在一块,竟然没有混,而是慢慢的融合,两种颜色相交晕染,又变化出另一种新的颜色。
“这叫三生花,色美味甜中带酸带涩,绵长而不浓郁。李公公尝尝。”
李公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忍不住呼吸,“窦小姐果然不凡!这三生花果然绝妙!”
等他品完,陈天宝这才笑着上来通禀了。
李公公见梁贵等人过来,自然接见,很好说话相处的样子。
梁贵也不是特意来拜见他的,是这边接了圣旨来恭贺,这边见过,就到主院来说话。
听着她们家列为贡酒的几样的酒品,梁大郎暗自咬了咬嘴,又想到那李公公对窦清幽极度赞赏的样子。要是这个李公公因为窦四娘会酿酒调那些花样的酒饮,而看上了窦四娘,在上面进言,让窦四娘进了宫……
想到这个,梁大郎顿时吸了口气。窦四娘长得标志,又生了一双桃花眼,即便她性子沉静,也跑不了桃花眼招人。她若是进了宫,做了天家的贵人,那对她们家,可是泼天的富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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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啥,那么多妞儿抗拒重生的女配/(ㄒoㄒ)/~
不是双女主哈!有可能上辈子死的太惨,不甘心,这辈子重来,会死的更惨更惨!
至于女配的金手指,那点先知,已经被某人隐形的翅膀给扇偏二百五十里了,虐的只能是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