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可算来了!”丁侧妃和安国公夫人丁佩一见面,就迫不及待诉起苦,“您是不知道,郡主年纪小,折腾人的主意却多。就说平日,那些庶妃侍妾,都要到我面前立规矩,可郡主回来后,非说这于礼不合,她离府八年都是如此,怎么就不合了!”
“王爷准了?”丁佩自己一脑门子官司,还要跟丁侧妃凑一起,两人彼此出主意,都没什么好心思。
“可不是准了!这就算了,郡主还说,既然咱们这些人懂规矩懂礼数,就每逢初一十五,去先王妃院子里上柱香也算有心了。”丁侧妃憋了一肚子火,“姑母您说,沈晴时人都死了,我还得……还得……”
“真儿,真儿,噤声!”丁佩左右看了又看,赶紧喝止,一时情急连丁侧妃闺名都叫了出来。
丁真儿丁侧妃满不在乎道:“姑母放心,都是我身边体己人,还有一会儿赏花会就开始了,那些奴才都在院子里伺候着呢,没人听见。”
丁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咱们活人,何必跟个死人相争。就说我吧,外人看我风光,前面那位祭日,我还得执妾礼。”都不容易,“我的源儿,在国公爷心里,如何都比不上世子啊!”同是嫡出,继室不如原配。
丁真儿扬眉,心里想法脱口而出:“姑母,您也是太小心了!跟顾如云那种人斗什么,只要世子不得宠爱,国公府还不是姑母和源哥儿的!”同理,只要王府里碍眼的世子没了,只剩下一群庶子,她儿子可不就是独一无二的世子人选?
国公爷对丁佩半疑半防,她没丁侧妃这么大的野心——一开始有,也被顾如云几次折腾的有些淡了。劝道:“真儿,你可千万别做下错事。你如今得宠,是王爷面前第一得意人,将来你的冠哥儿前程王爷自然不会不闻不问。”
她这话并非没道理,可只要尝过被宠爱,追捧的滋味,丁侧妃怎么舍得让儿子朱承冠输给才八岁的朱承儒!反而笑话起丁佩:“我记得姑母刚嫁过去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般胆小怕事。”那时候口口声声要掌控国公府,让儿子当世子的是谁哟。
丁佩这才逮着机会发泄:“当年,当年我也没料到顾如云这般难缠!各家宴会,她这个世子夫人反倒比我这个夫人还要受人追捧,我只要说一句话她不爱听了,立马就摆出一副丧气脸,国公爷都问我好几回了,肯定疑心我摆谱亏待了顾氏!就是我这掌家权,也不是我挣来的,是顾氏不要才给的我!”
顾如云刚进府的时候,国公爷就要夺她的权,顾氏推拒再三,国公爷这才让她继续管理府中庶务。
她小门小户出身,倒是看过婆婆怎么折腾儿媳,最狠心的,一剂汤药灌下去,只说是暴毙。可偌大国公府,她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顾如云娘家又是侯府,她纵然借个胆子,也不敢给顾如云下药。问侄女一句:“你掌控王府多年,可敢结果了郡主世子?”
丁侧妃无言,她也不敢,顶多吹吹枕边风,让王爷疏远世子。只有王爷对世子完全不在意,她下手才无所顾忌,如此看来,难于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