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亓炎将奏报呈给君烨,他看了,眉头轻皱,久久不语。
是她吗?
户部侍郎的位置已经空下来,帮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何还要杀人?
况且,这也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做到的。
男人眸光沉淡,缓缓摇头,将自己太过荒诞的想法否定。
“据说,蒋得城死相极惨,郑府尹传话来,侍卫在发现他尸首的山洞里,还找到几只竹箭,只是箭头已经生锈,又不似近日的,而且,那洞中不止蒋得城一副尸骨,所以无法判断其确切死因。”亓炎淡声道。
君烨眉心沉了沉,微微颔首,“本尊知道了!”
亓炎躬身,轻步退下。
蒋得城的死在朝中和百姓口中又议论了几日,渐渐平息,无人再提起。
户部侍郎的位置暂时空着,玄宁帝每日知在后宫与嫔妃玩乐,前朝的事一概都交代摄政王,君冥烈正考虑人选时,朝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玄宁帝偶然一次出宫游玩,巧遇了户部郎中钱之任的女儿钱珠儿,顿时惊为天人,要纳入后宫为妃。
谁知钱之任却是个迂腐不知变通的偏执之人,死活不肯让女儿入宫,并对人直言不讳的道皇上就是个贪图享乐的庸君,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女儿入火坑。
玄宁帝听后大怒,让几个侍卫去钱府中抢人,结果钱之任一怒之下一头撞在柱子上,还好抢救的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朝中和钱之任有交情的几个官员闻声立刻联名启奏,要求玄宁帝给一个说法。
奏折递到了君冥烈手中,君冥烈头疼了半日,进宫面圣。
彼时玄宁帝正同几个妃子在钟翠宫中嬉闹,君冥烈进去,只见满殿的酒气,杯盘狼藉,几个宫妃嬉笑打闹,而玄宁帝一身宽袍敞怀,眼睛上蒙着白纱,身形歪歪斜斜,口中道,“爱妃,别躲,快让朕亲一口。”
他身影一歪,直直撞进走进来的君冥烈怀里,顿时一把将他抓住,笑道,“让朕猜猜,这是哪个美人?”
君冥烈面色一沉,“皇上!”
玄宁帝一把将头上白纱扯下,勾唇潋滟一笑,“原来是摄政王来了,朕还纳闷,朕的爱妃身上,怎么没有香味。”
君冥烈脸色铁青,伸臂一挥,殿内宫妃立刻正色退下。
“皇上爱玩,但也不能太过荒唐,钱郎中的事,实在是太过了!”
他不跪也不拜,对玄宁帝出言不逊,但周围内侍似极惧怕他,低着头,无人敢言。
玄宁帝席地而坐,歪斜着身子倚在明黄色绣龙的软枕上,一副无谓的表情,“朕看上他的女儿是他天大的福分,他太不是抬举,死有余辜!”
“皇上如此行事,伤了众臣的心,日后如何服众,老臣又如何放心让皇上亲政?太上皇将皇上和大燕托付给老臣,老臣就要对整个朝政负责,若因此事引起朝中动荡,皇上便是大燕的罪人!”君冥烈语气沉沉。
玄宁帝自顾倒了酒浅饮,挑起眉梢,毫不在意的道,“有摄政王在,朕怕什么?”
君冥烈浓眉一皱,沉思片刻,淡声道,“如今户部侍郎之位空缺,为安朝中众臣之心,老臣提议将钱之任提拔为户部侍郎,皇上明日早朝便下旨吧!”
玄宁帝立刻反驳道,“朕不同意!”
“皇上不同意也要同意,此事已定,皇上只需下旨便可!”
说罢,君冥烈再不多言,也不告退,拂袖转身而去。
只听身后“砰”的一声,似有酒杯被摔在门上,君冥烈脚步一顿,唇角瞥出一抹冷讽,目光淡薄,大步而去。
隔日早朝,钱之任被升为户部侍郎的圣旨传下来,众臣的不忿才稍稍平息。
而玄宁帝闹情绪罢了几日早朝,直到摄政王无奈,送了两个绝色女子入宫,才渐渐忘了此事,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夜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