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白脸色蜡黄,他心底深处,只有恐惧,可这时候,他却还是忍不住道:“是,是啊,梁王……如何……如何……”
陈凯之冷笑:“我既然说了这是陷阱,自然早就将陷阱挖好了,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给梁王一个自以为是的错觉,驸马有没有想过,自锦衣卫建立起来,为何我要大肆在京师中到处拿人,又如此肆无忌惮的得罪这么多人……”
江小白打了个冷战,当初,陈凯之封了这么多的青楼和赌坊,拿了这么多利益相关的人,他的平安钱制度,更是让庙堂之上非议四起。
所有人都在嘲笑陈凯之愚蠢,这是自取灭亡,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到这个地步,也没有一个人,绝情绝义,一次性,打击这么多京中的权贵。
现在……他猛地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了。
从一开始,这既是陈凯之立威,也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陈凯之凝视着江小白,嘴角微微挑了挑起来,一字一句的顿道:“我的目的,就是要凭空制造一个反锦衣卫的集团,让梁王变得空前强大,就说明镜司吧,明镜司虽表面上是亲军,为朝廷效力,可实际上,明镜司之中,多少武官,在京中牟取好处,利用他们的职权,牵涉进了青楼和赌坊里,除此之外,还有码头,而我,却是一下子斩断了他们伸出来的手掌,他们如何不恨?只是……他们不敢声张而已,难道他们敢全世界嚷嚷,告诉所有人,我陈凯之惹到他们了吗?这本就是不可告人的勾当,他们只能忍着。”
“可是,锦衣卫的扩张,妨碍了明镜司的根本利益,正因为如此,却是我故意将明镜司,推到了梁王的一边,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小白不由越发恐惧的看着他,似乎像是见了鬼一样的。
“你,你……”
陈凯之笑了笑,叹了口气:“因为我需要六部司同心协力,去为驸马洗脱罪名,他们越是为驸马洗清,越是证据翔实,越是密不透风,就死得越快,他们越是对我打压,越是罗织锦衣卫的罪名,我和锦衣卫就可以活的更好。”
“而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明镜司,锦衣卫要崛起,我陈凯之要站起来,就必定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锦衣卫说到底,从建立到现在,不过是一个五城兵马司和京兆府的结合体而已,打击的,也只能是三教九流,固然可以嚣张一时,可根基却太轻浮了。”
“我挖了陷阱,让明镜司随着梁王一起跳下去的目的,就是要给太皇太后和太后传递一个信号,便是要告诉他们,在这个朝中,不但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勾结六部,甚至还可以做到影响明镜司的地步。”
灿灿阳光从空中散落,粼粼的光芒落在陈凯之身上,衬得他越发俊朗,让他看上去像个温暖的大男孩,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和他那俊朗外表完全相反,透着淡淡的寒意。
“你想想看,这是何其可怕的事,莫说是太皇太后还是太后,就算是当今陛下已经成人,也已亲政,并且对我陈凯之恨之入骨,若是知道连明镜司,都可以受人控制,只怕也会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吧。”
陈凯之笑了,他背着手,迎风伫立着,看了一眼头顶阳光,才嘲讽的看着江小白,挑起了眉宇,很是鄙视的开口。
“所以,明镜司才是关键,梁王殿下还有其他人,俱都不过是配角而已,明镜司能得到这么多的权力,可以做到无孔不入,本质上,是因为他们是亲军,得到了宫中无限的信任,而我要证明的就是,明镜司已经无法被宫中信任了。”
“那么,你猜猜看,太皇太后和太后若是生出了这个念头,开始连明镜司都提防起来,他会怎么做呢?”
江小白失魂落魄,一切都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他期期艾艾的道:“制……制衡。”
“不错,正是制衡。”陈凯之不禁又笑了:“一切动摇国本的可能,都是宫中决不允许发生的,太皇太后如此,太后如此,即便是赵王若还是辅政,天子也已经亲政,若是知道发生了这个隐患,也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他们会制衡。那么,如何制衡呢?”
陈凯之幽幽叹了口气,最后才一字一句的说道:“要制衡,自然不能找沆瀣一气的人,势必要寻一个明镜司绝不可能勾结的对象,这个对象,不正是现在惹的天怒人怨,惹的庙堂震动,惹得无数人骂声不绝的锦衣卫吗?”
“我……陈凯之就是这其中,最合适地人选!”陈凯之目光幽幽,自信满满的道。
………………
我,方吾才,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