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无数的人,开始出现在了官道,前方,似有纷沓而来的快马。
马队迎面而来,两边的山林,无数的军卒显露身形,在这之后,是包抄而来的军士。
训练有素的军马,转瞬之间,竟将这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两个车夫面无表情,朝着对面全副武装的马队,他们腰间,只一柄匕首,再无其他。
马队徐徐上前,为首一人,哈哈大笑:“末将陈志新,忝为孟津守将,奉旨前来迎接无极皇子大驾。”
马车没有丝毫的动静,可此时,空气却仿佛已是凝滞了。
陈志新面带微笑,宛如猫戏老鼠一般,戏谑的道:“殿下为何不出来见一见,末将早就听说,殿下乃是先帝独子,末将对先帝,历来崇敬有加,今日倒是很想见识见识先帝的血脉。”
这马车,在这飕飕冷风之中,前头的马,低声的嘶鸣咆哮,依旧还是没有动静。
陈志新目光变冷,骤然,浑身杀气腾腾:“怎么,殿下这是瞧不起末将吗?呵……什么皇子,我陈志新乃是太祖高皇帝之后,乃是宗室出身,大陈的宗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混进来滥竽充数的,无极皇子早已死了,死在十六年前,这大陈再没有什么无极,今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欺世盗名之徒,竟敢开这样的玩笑。”
“狗一样的东西!”陈志新双眸直勾勾的盯着马车,嘴角微微一抽,竟是厉声道:“出来!”
他一声大喝。
面对那安静的马车,愈发的显得烦躁。
无声的沉默,宛如是对他的羞辱。
甚至那两个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车夫,竟也是气定神闲,除了不发一言,更可笑的是,他们腰间明明各有匕首,手却还提着缰绳。
陈志新眯着眼,怒气冲天,他突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残酷的冷笑:“看来……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你还真以为,本将是来迎接你的,你也配?”
“来啊……”
“你……说够了吗?”
突的,这车里竟传出了慵懒的声音。
声音听着并不大,却令人震撼的是,这明明不大的声音,竟清晰入耳,带着丝丝寒意。
“什么?”陈志新已按住了腰间的刀柄,眯着眼盯着马车,冷笑连连:“你敢……”
“说够了,那就动手吧。”马车里的人,毫不犹豫的说出这句话。
陈志新目中杀机重重,他大笑:“哈哈,说的也是,来人,给我……”
他话未说完。
只是最后一个字,却被车中的人打断,这车中人厉声道:“杀!”
杀字自车厢之中传递出来。
陈志新已是磨刀霍霍,抽出了腰间的剑柄,正待要长剑一辉,一声令下,将车中之人斩为肉酱。
可那车中人所喊的一个杀字,竟令他心底深处一寒。
突的,陈志新竟感觉自己后脊发凉,他下意识的朝后一看,却见自己身后的副将吴铭已是手提长剑,本要刺他的后颈,随着他是回头,却是一剑,径直没入他的眼窝。
嗤……
鲜血喷涌而出,长剑入面,这贯穿的力道极强,竟是生生的没入了面门,自颅骨里斜插出来,陈志新在这临死之前,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的副将,他忍不住发出哀嚎:“吴铭,我待你不……薄……”
吴铭面无表情,已是抽剑,红白相杂的液体瞬间也随着长剑的抽出而喷溅而出,这带有余温的液体撒在吴铭的面上,吴铭面无表情,长剑回鞘。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这孟津军上下的所有人俱都惊呆了。
所有人惶恐的看着吴铭,看着那已成为冰凉尸首,头上血冒如注直接跌落马去的陈志新。
几个武官瞬间戒备,其中一人厉声道:“吴铭,你好大的胆子!”
而那马车,竟还是生生停在那里,再没有动静了,马车里的人,仿佛成了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