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靠这一番话,显然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眼下,大燕皇帝眼看着就要归天,而在大燕,唯一合法合理的继承人,也只有这位清河郡王,新的大燕皇帝已是呼之欲出,就算有人心生疑虑又如何?
面对燕成镜冷峻的目光,陈凯之便没觉得可怕,而是立即不客气的道。
“不过有一句话,清河郡王说得对,既然燕兄是在朕得地头上出了事,那么救治燕兄和找出凶徒的责任,便在朕得身上,从现在起,燕兄的安危,朕一并负责,只不过,在这里,所有无关人等,都需滚出去。”
他朝那锦衣卫千户瞥了一眼:“封锁这里,给朕加派五十个锦衣卫力士,以及一队的勇士营来,没有朕得允许,在这里一只苍蝇,都不得出入。”
“遵旨。”千户忙是抱手。
可这一番话,却一下子令燕人们炸了锅。
大燕皇帝即将大行,眼看着就命不久矣了,此时此刻,根据传统,清河郡王和燕臣都需时刻守在身边,这是礼。
而现在陈凯之竟要封锁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要让他们远离天子吗?
这怎么能行。
清河郡王燕成镜厉声道:“本王绝不同意,本王要在此……”
“滚出去!”陈凯之眯着眼,朝他厉声一吼:“否则,便以谋害燕兄论处,郡王殿下,你不要忘了,对朕而言,今日倘若燕兄有失,燕陈之间,势必交恶,便是刀兵相向,也未所知。既然迟早要兵戎相见,也请你聪明一些!”
赤裸裸的威胁。
这意思是,他陈凯之没有了顾忌,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燕臣们一听,顿时哗然,有人愤怒的看向陈凯之,有人面露担忧之色,有人厉声道:“陛下,难道一点都没有顾忌吗?倘若我等在此再有什么闪失,大燕国内,定是人人愤慨……”
陈凯之铁青着脸,再次重申了道:“朕再说一遍,所有人……出去!”
那燕成镜这才意识到,自己对陈凯之,已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过……似乎这对他并没有什么坏处,反正皇兄是活不成了,而陈凯之对自己和燕臣们的态度。
哼哼……
他在心里冷笑了着。
将来……
他冷冷的凝视着陈凯之,深吸一口气,昂首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陛下不要忘记,今日陛下对本王和我大燕施加的耻辱,这些耻辱,本王和大燕臣民,永生难忘!”
陈凯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燕成镜讨了个没趣,便匆匆而去。
陈凯之便连留在这里的御医,也俱都赶了出去,他垂头看着陷入昏厥中的燕成武,他明白,燕成武之所以现在还有气息,不过是因为仗着他平时的身体强壮而已,只是……这一剑的伤口,虽是止血,可这一剑刺进了腹部,只怕连大肠都已破坏了,在大失血和腹部大肠伤口发炎的情况之下,燕成武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召集济北所有的名医,要最好的,朕所带来的御医,也要立即赶来。”
在这个时代,燕成武几乎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不过这是对他们而言,对于陈凯之而言,燕成武还有救。
晏先生不禁皱眉,道:“陛下,方才那清河郡王出言不逊,倘若此人继承了大燕的社稷,只怕……老臣猜想,这大燕皇帝遇刺,得益最大的,恰是这清河郡王,何况,自方先生那儿,也传出了消息,说是杨家人似乎和清河郡王有所联络,这样说来,他们或许便是同谋,也未可知。这燕成镜,急于想要取而代之,在大燕国,他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而此次,趁着大燕皇帝来了济北,不但可以借机行事,而且,还可以趁此机会,将一切的脏水泼在大陈头上。至于那杨家,倘若能借此机会,与燕成镜合谋,自然可以借燕人之手,再联合西凉,同时勾结倭寇,三面袭我大陈,一旦到了如此境地,那么我大陈便四面楚歌了啊。何况,这一次行刺,也足以令越楚两国改变立场,采取观望的局势。老臣之见,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尽办法,找出真凶,昭告天下,否则……”
陈凯之摇摇头:“找出真凶?不!”
他居然没有同意这个做法,以至于晏先生面带错愕。
陈凯之解释道:“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一次刺杀,一定行事周密,要找出真凶,就必须得有铁证,那么……铁证从何而来?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做到,想来,那真凶,也多半已被灭口了,又从哪里,找出什么真凶?倘若是有足够的时间,朕也相信,以锦衣卫和明镜司之能,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事情紧急,何况,就算拿出了证据,同样也会授人以柄,认为这证据乃是我大陈伪造,这等事,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又如何能找出真凶呢?”
晏先生听罢,叹了口气,他似乎也觉得,陈凯之的话是有道理的,只是:“可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还能如何?”
“那就真正的将死马当活马医!”陈凯之斩钉截铁:“想尽办法,救活燕成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