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我没有!”又说,“你不要逃避话题,你到底愿不愿意替我保管手机!”
她说:
“当然愿意,”又加了一句,“只是不知道刘老板的手机是不是镶金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只有找个地方好好地藏起来发,绝不敢拿出来见人的。”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喜悦,连忙说:
“你可别叫老板来寒酸我,要叫老板的话还不如叫伯伯,我买的手机也再平常不过了,我这人眼光不好,最好是你哪天有时间一起去帮我看一下,你觉得能拿出来见人的话,我再买下来。”
她听了,只看着我,不回答。
我急道:
“怎么样?”
她又把头昂起来,露出得意的笑容说:
“我早说过,我是小人也是女子。”
我说:
“什么意思?”
她吃吃地笑了两声,并不回答。
我们这样一搭一搭地说着话,气氛变得活跃开来,文慧的眉心也稍微舒展开来,只是话一停下来,她的愁眉又会跟着变回来。
所以,话不能停。
我想着一切可以搭上的话题,一切可以讲出来的笑话,一切可以恭维她的表情。
在她面前,我颇用尽了阿谀奉承的肠子。
车子前行了大约个把小时,前面破旧的水泥路也没有了,进入一条起伏动荡的黄泥路,大概前两天刚下过雨,那动荡里更增添了数不尽的坑坑洼洼,如同被空袭了一般。
车子到了这路上,不再是滑着走,倒像是跳着走。
文慧转过头来说:
“路不好走,你们城里人怕不怕?”
我笑着说:
“怕什么,倒有点骑马的爽快。”
文慧抿着嘴笑道:
“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那为什么给我发的短信都那么严肃,像八股文似的。”
我说:
“没想到,我发的短信你都看了。”
她笑着说:
“那也没全看,偶尔看过一条两条。”
我说:
“那你可真忍心,举手之劳,居然舍不得回我一条信息,你可知道,我等你的短信,都快要等成望夫石了。”
她听了,沉默了一会,咬着嘴唇说: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得吗?”
“真得!”她说。
车子这时候仍在一颠一簸地前行,这会那坑洼似乎小了点,不像骑马,倒有点像瘸子在赶路,但我没有心思去管它到底是马还是瘸子,我的四周似乎都在响着文慧的声音,她说:
“以后不会了!”
这不是做梦,她真得对我说,以后不会了!
我于是又似乎又听到四周都是我的声音,我在喊:
“我太欢喜了,太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