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们和陈刚、陈晓燕分别,虽然不舍,但到了该分离的时候,人总归是要分离的。
分别的时候,陈刚提出要与文秀拥抱作别,文秀同意了,陈刚抱着文秀,突然痛哭流涕,文秀只好安慰他说:
“别这样,我们总还会再见的!”
陈刚便笑了,像个八岁的孩子:
“好,记得要说话算话。”
我和文秀租了摩托车,回到了文秀的家。
说实在的,心情很激动,也很害怕,害怕见到文慧,也害怕见不到文慧。
结果文慧真得在家里,对我来说,这如同一个奇迹。
我们三个人相见,泪流满面,相拥在一起。
文慧告诉我们,她和李伏龙驾车逃走后,因为意见不合,两个人大吵了一架,后来她就自己一人回了家。
文慧又问我们,我们的故事比起她来,简直要曲折复杂得多,只好挑重点和她大略说了,文慧笑道:
“简直离奇得可以写小说!”
我笑道:
“我想也可以!”
大家又讨论起下一步的打算,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来,最后决定是,管他呢,先在家住上一段时间再说。
文慧的爸爸对我说不上喜欢,但至少也不反感,有文慧、文秀两个绝世美女陪伴着我,按理说,我应该很快乐。
我确实很快乐,但同时,其实也很苦恼,至于为什么苦恼,我一直说不准确。
这段时间,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文慧和文秀住在我隔壁,到了晚上,她们的欢声笑语便总能断断续续地传到我耳朵里来,有时候那里么夹杂着我的名字,我便会高度敏感,凝神去倾听,却又听不出个明白来,只知道她们又在议论我了,这议论让我紧张,让我心跳加速,甚至让我整夜难安。
我会禁不住去猜她们在议论我什么,猜是不可靠,人一旦陷入无止境的猜测就会像陷入一个漩涡一样,越猜越陷得深,所以我经常早上起来是熊猫眼,原因就是我猜了一晚上,一晚上不睡觉,可想而知。
姐妹两带我去小河里翻螃蟹,清澈湍急的水流,石头下藏着逆流而上的螃蟹,我原以为姐妹两是山里长大的,对这种事情一定是从小做到大的,所以算得上老手,不料我却算错了,翻了一上午,三个人全身湿透了,一只螃蟹的影子也没看到,我笑道:
“你两小时候到底是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我听说山里的孩子从小玩水玩到大,捉螃蟹、鱼虾个个是老手,怎么你两和我一样生疏?”
文慧道:
“不是我们不会,大概这河里的螃蟹都被人抓光了。”
文秀笑得前仰后合道:
“姐姐,你就别狡辩了,小时候你都是蹲在一边帮在河里洗澡的男孩子看衣服放哨的,哪里有时间去学这抓螃蟹的本领。”
文慧白了她一眼道:
“好像你不是,也不知道你抽的什么疯,今天非得要来抓螃蟹,显摆不成,反倒丢了人了,不抓了,不抓了,回家!”
文秀忙道:
“哎唷,姐姐生了气了,姐姐怕丢人了,会不会是因为在某人前面才这样呢?”
说得文慧又气又笑,作势要拿手打她,文秀往前跑,于是文慧伸手到河里,捧了水泼她,文秀回头也泼文慧,两个人就这样打起水仗来,没过一会,见我站在一旁,又一齐向我泼来,于是我也加入了战斗,三个人变笑边泼水,快乐的因子便在水里传递来传递去。
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给文慧妈妈上坟,文慧妈妈的坟在她家对面的山顶上,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文慧和文秀跪在坟前嘤嘤啜泣,细雨撒在她们的头发上,不一会儿,如同结了浅白的一层霜花。
下山的时候,文慧带我去看那棵几个人张开双手才能围起来的大树,文慧说:
“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大树,树立住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