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庚每每遇到他这个胡搅蛮缠的娘气势都要弱个几分,他道:“那,那也不能动手啊……”
方菡娘拦住方长庚:“算了爹,你别跟他们计较那个。三叔想打杀了我们姐弟三个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有次他赌输了,就去我们院子拿芝娘淮哥儿出气,可怜俩孩子才几岁,当时就被吓得高烧了。”
方芝娘方明淮很配合的做害怕状,往方长庚身边躲了躲。
方长庚那弱下去的气势又噌噌的被闺女点着了火,他一拳头就朝着方长应的面门过去了,又把方长应给撂倒了。
这下方长应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爬不起来了。
方田氏尖叫着就想去扑打方长庚,结果还没等扑到方长庚身上,就被焦家来的那两个婆子给技巧性的架住了,一边一个还在假意的劝她:“哎呦老夫人,你年纪大了,老这么动怒,可是会折寿的。”
方田氏听了差点气得晕过去。
方菡娘的眼睛落在方明洪身上,方明洪朝她做了个厮打的动作,方长庚见着了,皱起了眉头。
“爹我还没跟你说呢,”方菡娘声音像秋天里刚落下来的青枣,又脆又甜,“三年前吧,洪哥儿先是拿着快那么大的石头,”她比划了下,“朝着芝娘的头扔过去,要不是有人挡着被砸了个头破血流,恐怕到时候被砸到的就是芝娘了。”
方长庚心疼的看向二女儿,这个二女儿自打他回来,就一直乖巧的很,依在他身边,说话也轻声细气,温柔的很,像极了亡妻。没想到大房的洪哥儿竟然会拿石头砸她的头……
方菡娘还没告完状,她要借此机会一举把方家人在方长庚心里的形象给踩到泥里去,让他们再也不能借着亲情的名义来拿捏方长庚。
“后面洪哥儿可厉害了,直接给我们养的鸡下了毒,得亏我不是个贪的,把那鸡给扔了,不然……”她省去了方明洪自作自受中了毒那一环,只说出了方明洪下毒一事。
方长庚看向方家人的眼神,已经满满都是失望了。
方菡娘却满意的很。
方菡娘今儿穿了件嫣红色的比甲,映得她脸上气色极好,气势也足的很。她抚了抚掌,最后总结道:“在场不少乡亲们大概也是知道这些年我奶奶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可即便这样,我们二房该出的银子,那可是一文钱都没少出。所以说了,大伯母你告诉我,我们二房还要怎样赡养已经分了房的长辈?当初分家分给我们二房的那么少,我们也没说别的,不就是因为爷爷奶奶跟着你们住吗?咋地,现在你们便宜也占了,又想让爷爷奶奶跟着我们二房住了?谁家分家也没这种道理啊。”
这么一番话,不仅仅是驳的方家正院那些人贪得无厌的心思,更是在告诉方长庚,他不必因为这些年没能赡养老人而愧疚,进而答应方田氏他们过分的要求。
他们不欠方家的!
方长庚听了长女这番话,看周围乡亲们的反应就知道女儿说的都是事实,他对方田氏他们越发失望,也对三个儿女越发愧疚心疼。
他不在的这些年,这些孩子竟是吃了这么多的苦头……
秦婆子在一旁看了全程,眼中精光一闪,这个方家大姑娘,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啊。
方田氏见又被方菡娘搅了好事,目光淬了毒般瞪向她。
如果眼神能杀人,方菡娘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方菡娘不在乎。
她笑吟吟的赶人:“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三叔,我们今儿忙的很,恕不招待了。您们还是赶紧家去吧,外面天热,别再晒着了!”
连一杯茶都懒得请他们喝的模样。
周围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的村民们纷纷起哄:
“哎,人家父子团聚,一家子和和美美的,你们来添什么乱啊?”
“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当初你们把人家赶出家门的时候,就该料到,想蹭人家的福气,那是不可能啦。”
毕竟方家那些人在村子里名声都快臭不可闻了,而他们手上还拿着方菡娘厚厚的回礼,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站在方菡娘这边。
村里人嘛,当他们厌恶一个人的时候,说话那是难听的很了。
小田氏听着那些粗言鄙语,指甲都快折断在手心里了。
她心里恨恨道,等我儿江哥儿考上了秀才,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方家人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