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郡主跟忠勇王妃就像是被征西将军夫人翟氏用这方六万两的玉佩架到了火架子上。
若是说些什么推诿的话吧,一来这活动本就是她们举办的,这样岂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打了自己的脸;二来,六万两虽多,但她们手上的现银好歹是够的,忠勇王妃同福安郡主都不愿为了这六万两白银失了面子。
母女俩一个是笑容僵硬,一个是银牙暗咬,硬着头皮把这六万两白银的玉佩认了下来,僵着脸听着周围人一迭声的恭维声,只觉得声声刺耳,那些人指不定心里头如何嘲笑她们。
然而再怎么着,都得强颜欢笑,不能露出半分不悦来。
翟氏言笑晏晏的,似是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已经同旁边的武将夫人们轻言曼语的说起了别的话题。
忠勇王妃跟福安郡主算是把翟氏恨上了。
不过福安郡主拍了这玉佩,到底还是有件值得欣慰的事,她强压下心底的憋屈,面上依旧是趾高气扬的表情,故意弯起嘴角,噙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望向平国公府那边。
然而,方菡娘的脸上并没有福安郡主想象中的气急败坏,甚至连一丝懊悔都看不见踪影。
福安郡主一下子就愣住了,脸色有些发白。
难道,她猜错了?
这方玉佩对于方菡娘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她岂不是枉花了这六万两银子?
福安郡主只觉得喉咙有一丝腥甜,她狠了狠心,强行忍住。
接下来几位王爷送来的东西,都没有瑞王世子这一方玉佩竞争来得激烈。因着有着福安郡主这前车之鉴,各位夫人在拍之前都是慎之又慎,考虑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这些大多都是两三万两银子便轻松拿下。
甚至说征西将军夫人翟氏,也只花了三万两轻松拍了一幅前朝的名画。
当翟氏拍那名画时,福安郡主咬着牙倒是想再给翟氏抬抬价,但忠勇王妃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思,脸色一变,连忙不动声色的拉了拉福安郡主的衣袖,示意她冷静。
万一再钻进翟氏的圈套,被她的恶意抬价给激着了,多花了冤枉钱……
忠勇王妃并不是不愿意给女儿花钱,这从她大手笔直接给女儿七万两银票让她买自己喜欢的物件就能看得出来。
但忠勇王妃却不愿意自己女儿被她人利用,因着赌气,花高价买下一些她自己并不喜欢的东西。
福安郡主被忠勇王妃这么一拉,似是理智回了笼。
她微微眯着眼睛,有些阴毒的看了翟氏一眼,便收了目光,终是没有参与叫价。
忠勇王妃暗地里松了口气。
一会儿,拍卖台上拿出来的这件东西,倒是一扫前头几样拍品大家和和气气的氛围,让厅里头的氛围徒然紧张了起来。
那是一颗圆润的珠子。
然而,这却不是一颗寻常的珠子。
这珠子有孩童拳头那般大笑,光洁如玉,散发着莹润的光芒。
这是一颗南海天珠,据说在极深的海底下,有极小的概率才会孕育出一颗天珠。
但,天珠虽然罕见,若是真心想买,市面上总有几颗的,只不过价格比普通珍珠要高得多的多罢了。然而这么大的天珠,别说在场的一些小姑娘了,就是一些见多了奇珍异宝的顶级世家的当家夫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品相的南海天珠。
女人大多都喜欢这种珍奇的珠宝,尤其是这般珍贵又罕见的,买下做个珠冠,戴出去那就是头一份的——不少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细声细气的央着母亲拍下这颗珍奇的南海天珠。
而那些当家夫人们,却也是摩拳擦掌,志在必得,想着拍下这颗天珠,无论是留作传家宝,还是在紧要关头走门路时当敲门砖,那都是极好的。
方菡娘眼中也是异彩涟涟。
然而她却不全是为了这颗南海天珠的价值。
——这颗南海天珠,是姬谨行送来的拍品。
那颗南海天珠,晶润,亮泽,静静的在那儿闪耀着无人能敌的光彩。
不知怎地,方菡娘却从这颗南海天珠上仿佛看到了姬谨行。
对于这颗南海天珠的拍卖,现场参与的热情非常积极。
这颗南海天珠,从五千两的底价开始加,很快,各路夫人就热情的将其加到了三万两。
三万两是一个分水岭。
许多家境一般的人家,便在这儿含恨止了脚步。
毕竟三万两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福安郡主抓心挠肺的看着那帮权贵夫人们情绪高涨的各自出着价,价格节节攀高,她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