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王妃跟福安郡主被方菡娘那掷地有声的话给惊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
她们竟是疏忽了,方才告方菡娘那罪状时,语气太过笃定了!
当然,这也不能怪忠勇王妃跟福安郡主蠢,毕竟南海天珠变夜明珠,是她们母女俩一手搞出来的魍魉把戏,方菡娘头顶上那颗珠子是个西贝货的事,她们是再清楚不过。
就是因为她们俩太清楚方菡娘拿回家的那颗南海天珠就是颗涂了珍珠粉的夜明珠,因此才会在言语之中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了笃信的意味……
而这份笃信,却在此时成了她们的一个败笔。
周围不少夫人们被方菡娘一语点破,望向忠勇王妃跟福安郡主的眼神一下子都变了起来。
有质疑,有难以相信,有鄙夷,有轻蔑,有怜悯……
各色眼神俱有。
你们为什么那么肯定人家头上戴的珠子定然是假的啊?
是不是,这就是你们偷龙转凤换过来的?
再加上福安郡主头顶上那颗南海天珠还在那明晃晃的戴着,仿佛更加印证了她们这些观点。
甚至有些夫人已经在那窃窃私语了。
“我就说嘛,南海天珠这等稀奇的宝贝,通常好些年世面上都见不着一颗,向来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巧,前头刚拍出去一颗,后头就有人又卖了一颗……”
“说不定后头这颗,就是前头那颗呢,换个由头罢了……”
福安郡主很少会受到这等羞辱,她脸涨红得仿佛像是热水烧开过的虾子,一双凌厉的凤眼死死的盯着方菡娘,牙齿磨来磨去,俱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忠勇王妃一把拉住了女儿,她毕竟年长些,总要比女儿在场面上镇定一些。
皇后轻飘飘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她淡淡的看向忠勇王妃:“王妃,可否告诉本宫,方才方菡娘说的那话,何解?”
忠勇王妃脸色有些僵硬,她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撑着精神,道:“回娘娘的话,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须知这南海天珠,色泽同普通的珠子自是不一般,小女爱珠心切,这些日子一直痴了般在那观摩那南海天珠,因此才在方才想要同方姑娘和解时,认出了方姑娘头上戴的珠子是颗假的……”
虽说忠勇王妃这解释有些牵强,但也并非说不通。
坐在上首的皇后娘娘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忠勇王妃这说辞,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那些夫人们见皇后娘娘都不再说什么了,自然也就止住了彼此之间的眼神官司,当然,她们心里怎么想,那就没人知道了。
方菡娘点了点头,笑道:“福安郡主原来这么厉害,两人之间还隔着数尺呢,竟然也能看得这么清楚。”她顿了顿,看向福安郡主,“郡主就不怕看错了吗?”
福安郡主心里头已经有些发慌了,但她心里头再清楚不过,方菡娘那颗就是个假的,对这件事,自然还是很有底气的,她微微扬起下巴,企图用气势来压制方菡娘:“本郡主怎么会看错?!你头顶那颗必然是颗假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方菡娘,本郡主倒是想问问你,前头一直在追究你为何在这般重要的场合来戴一颗假珠子污蔑谨哥哥名声的事,你答不上来,却反咬一口,说本郡主太过笃定?!笑话,本郡主的眼力非凡,一眼就看出了你这颗假珠子的瑕疵之处,难道这不行么?!反倒是你,倒是回答一下本郡主啊,为何戴这样一颗假珠子出来?!……要知道,污蔑天家贵胄,这可是大罪!”
这福安郡主胡搅蛮缠的很,竟又生生的把问题给拉回到方菡娘企图败坏姬谨行名声上来。
然而方菡娘还真是偏偏不怕所谓的气势压制。
尽管福安郡主一口一个“本郡主”,却是虚张声势的很。
方菡娘一脸的凛然,向着上头的皇后娘娘福了一礼:“娘娘,民女虽然出身乡下,但也知礼义廉耻。福安郡主贵为我朝郡主,却这般信口雌黄,无中生有,指责民女。民女愿主动谢冠散发,将这珠冠取下,还烦请娘娘宣来眼力老辣之人,来鉴定民女这珠冠,到底是真是假!”
方菡娘说的掷地有声,抑扬顿挫,端得是一派光风霁月。
福安郡主心中一喜,方菡娘头顶上那珠冠上的珠子是真是假,她还能不知道吗?
方菡娘主动这般献出珠子,让人鉴定,那还不是挖了个坑自己往里头跳?
福安郡主差点笑出声,连忙道:“娘娘,此法甚好。臣女附议。”
皇后娘娘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方菡娘此时却又扬声道:“娘娘,民女还有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