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不用猜就知道,那定然会落到安如意跟三表哥阮楚宵的身上。
讲良心话,她三表哥阮楚宵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那都不是她这个做表妹的可以置喙的。
若是她三表哥真心就是铁了心中意安如意,想把安如意娶回来,方菡娘尽管知道这安如意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也不会去过多的干涉什么。
那是阮楚宵自己的选择,她觉得阮楚宵刀山血海一路厮杀走来,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然而现在呢?
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方菡娘看得分明,别说她那三表哥中意安如意了,简直是避之不及,再冷漠不过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安如意这般的人品,还要哭着喊着上扒拉着阮楚宵,甚至不惜牺牲别人,这种人,方菡娘为了她的外家好,那是说什么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安如意得逞的。
方菡娘听得淮水伯夫人这般问,也不藏着掖着,干干脆脆道:“三表哥看上去不错,安姑娘不必担心。你不慎落水,阮三表哥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甚至为了救你而落水的那些丫鬟里头还有个年龄小的,没抗住去了……希望你不要过多自责,你也不是有意的,日后多小心些就是了。”
淮水伯夫人跟安如意简直惊呆了。
怎么这方菡娘三言二语的,就直接把过错都推到安如意头上来了呢?
别说淮水伯夫人跟安如意了,就是一旁的秋二奶奶听了,初初也觉得有些目瞪口呆。
但秋二奶奶仔细一想,可不是嘛,她这可真是被淮水伯夫人那通惨烈的哭诉给惊着了,下意识的就觉得她们平国公府多对不住她们母女俩呢!
说起来,谁家客人会在没有主人招待的情况下去冰湖上走动的?
秋二奶奶方才还听芙蕖堂的丫鬟说了一嘴,说是安如意当时是向软三少爷陈情被拒绝了,伤心之下跑了出去,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平国公府里头自杀呢……
不然怎么就那么正好,她就直接跑到了满是裂缝的冰湖上头去,还掉进了那个冰洞里?
秋二奶奶一脸恍然。
然而安如意却是脸白如纸。
这次倒不是装的,而是内心又惊又愤。
不行,她不能让方菡娘扰了她的大事!
安如意哆嗦着嘴唇,做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菡娘妹妹,你这是在指责我,连累别人丢了性命吗?……我,我去死还不行吗!把命还给人家还不行吗!”
说着,就要在淮水伯夫人怀里头挣扎出来,一副要去撞墙的模样。
淮水伯夫人大惊,抱着安如意失声痛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想啊!……早上你好生生的一个小姑娘出了门,哪知道下午得了信,娘竟是差点见不到你最后一面啊!娘打从昨儿起就紧赶慢赶往家走,今儿刚进城,家里头还没来得及回,就赶紧往平国公府走,生怕慢了一时半刻,就见不着你了……眼下你竟然说去死,你这不是拿刀子在剜为娘的心吗!……你要死,娘干脆赔你一块死好了!”
秋二奶奶大惊。
别说淮水伯夫人这个有朝廷诰命在身的勋贵夫人了,就算只有安如意这么一个贵女,在平国公府出了差子,她们平国公府前些日子遭遇的那些流言蜚语,怕是要立时再来一次!
要是再加上淮水伯夫人这个诰命夫人……两人都在平国公府里头寻了短见,那……
秋二奶奶简直不敢往下想,吓得忙往前一扑,跟几个丫鬟好说歹说的把那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俩分开。
秋二奶奶正要赔笑脸,方菡娘却是将秋二奶奶直接拉到了身后。
方菡娘似笑非笑道:“淮水伯夫人同令嫒真是好手段,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到别人家里来了。”
安如意哆嗦着嘴唇:“你那般指责我,我怎能不以死谢罪?……”
呦,就知道要赖在她身上。方菡娘笑意更深了,笑眯眯道:“安姑娘怕是大病初愈,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记错了话。我同你说的,千真万确可是希望‘你不要自责,你也不是有意的’,哪里责怪你半句来了?这不是好端端的在那安慰你吗?”
安如意被方菡娘噎的差点想晕过去。
她是这么说的,可她刚才是这个意思吗?!
安如意又不傻!
然而在明面上,她还真是揪不出方菡娘的半分错来!
安如意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淮水伯夫人见女儿一次又一次在方菡娘那吃了憋,心下一横,干脆把事情抖搂出来。
“你方才说你三表哥也落了水,这总是你说的把?”淮水伯夫人怨声道。
方菡娘点了点头。
淮水伯夫人冷笑一声:“你肯承认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倒是想问问,你那三表哥,当时脱了我家女儿的衣服,有了肌肤之亲,这笔账打算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