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嘱咐香玉要打听清楚长安贵族间登门拜访的规矩,竟然还有疏失。
咯吱咯吱,身后又有马车到了。
婆子不再多说,指着前边:“那边那边。”
“啊,好。”香玉回到车上,“小姐,婆子说……”
“别说了,还不快点。”宋宜锦催促。
“是。”香玉赶忙催车夫催马,一边辩白:“小姐,奴婢真的打听过了,没有这桩规矩。”
宋宜锦蹙眉:“或许是今儿来的贵女多,所以定了两个女宾出入的门,快看看请帖上怎么写的。”
香玉递来请帖,上面还真写了某门,但墨迹却似被水沾湿过一般看不清楚。
宋宜锦责备地瞪了香玉一眼。
“奴婢……奴婢知错。”香玉无比委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脏的请帖。
“既然有指示,就赶紧去另一个门吧。”宋宜锦没好气道,一边掀开车帘悄悄看了眼身后。
在她后面驶来的马车是紫穗朱红宝顶的,显然是朝中一品大员的家眷。
她攥了攥拳头。
原是觉得她来头太小。
不过是个县主,就算加上庆安侯妹一桩,在长安也是不值一提。
想必也是因此,才被分派到另一个门入府的。
宋宜锦忿忿撂下车帘、
摸着包袱,她微扬下巴。
等她嫁入睢安侯府,做了长公主的媳妇,乘上金穗宝顶的马车,看她们还敢不敢这么狗眼看人低。
在她的马车后,那辆紫穗朱红宝顶的马车上走下以为紫纱罗裙的少女。
“太傅秦府,昭宁小姐到。”嬷嬷验过请帖,恭恭敬敬地请秦昭宁入府。
秦昭宁望眼马车,目不斜视地进门。
身边听春会意,绕了个圈子回来,塞了锭银子:“嬷嬷,刚才走的是谁家的马车啊,还有铁甲的卫士做扈从。”
嬷嬷见她是秦昭宁的丫鬟,手一番就把银子收好:“嗨,哪儿是什么小姐,是来表演的歌姬走错了门,跟着的应该就是些杂役,我让她们去小门进了。”
“原来如此,这歌姬也怪不懂规矩的了。”听春笑着调侃一句,便回去禀报。
“奴婢瞧着可不像歌姬和杂役。”听春说。
她跟着秦昭宁,那是见过世面的,哪像这些成日窝在后宅的婆子们一样,竟当真刀真枪的铁甲卫是戏班子的杂耍。
秦昭宁眉头一扬:“这可真是有趣。”
听春眨眼。
“想这长安里公侯伯爵不少,但夫人小姐们少有没和昌平侯府后宅走动过的,接待的婆子怎么会不识得?”秦昭宁笑容更甚:“如此看来,这长安城如今,就只有一人……”
“那个庆安县主!”听春眼睛一亮,差点儿笑出声来。
“婆子说,让她从歌姬奴婢出入的小门进了,这若成了真,她明儿就能成长安城里的名人儿。”吟秋也止不住笑声。
秦昭宁倒是没笑得如此露骨,她的家教也不允许她如此幸灾乐祸。
甚至于,她若知道旁的小姐要出这样的糗,必会出手相助。
但宋宜锦。
秦昭宁扭头,“走吧,别误了时辰。”
听春吟秋也收敛笑意,全做不知情。
因为此次女宾颇多,故意选在侯府最大的花园里,秦昭宁在贵女中地位不低,一入园子,就引来几声寒暄。
她笑着一一应对,眼睛却在众贵女间打量。
到底是谁,在算计那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