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长宁手指动动。
这杨德海神神秘秘归来,又带着宋宜晟离开,着实可疑。
春晓心不在焉地端着铜盆进来。
长宁摆手,示意其他丫鬟出去。
春晓这才上前,“姑娘,奴婢担心……”
“我明白,不会让他得逞的。”长宁说。
春晓已经跟她讲过宋莫两家的情况。
同门师兄弟,两人都有矩子的继承权,但到底矩子之位被老矩子传给了谁,却是没人知道。
如今春晓的父亲临死前交代,让她回去继任矩子的位子,难保宋将军生前就没有如此告诉宋宜晟。
否则,宋宜晟怎么会对墨子机关术如此感兴趣。
宋将军肯定说了,而且没少说。
“你稍安勿躁,暂且登上两日。”长宁说,“现在我们身处虎穴,一举一动都不自如,你如果贸然去墨子行会,非但找不到人,还会落入宋宜晟的圈套。”
“奴婢明白。”春晓说道。
宋宜晟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若是只想着拿她警告长宁,将她除掉。
长宁能找那位公子救她一次,却救不了第二次。
春晓咽了咽口水,“奴婢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嗯,说说宋宜锦吧,她去大道宫了?”
“是的,奴婢看她今日的样子,可有些神神叨叨。”
长宁一笑:“求神拜佛不如平日行善积德,她这个时候才想着求三清道尊保佑,委实晚了。”
春晓也笑了。
木鸢等人进来伺候午膳,一边道:“明日就是中元节了,姑娘要放河灯吗?奴婢看街上已经有卖河灯的了。”
长宁摇摇头。
“你们若是想,就去买几个留着吧,明日许能用得上。”她说。
“多谢姑娘。”几个奴婢乐呵呵地跑开。
长宁望着窗外,目光深邃。
明日大事既启,她怕是没空放河灯了。
不知为何,看着那摇摆的桂花树影,她突然想到了慕清彦。
那可是个难缠的对手。
长安城中有他在,长宁谋算什么都要平添一分变数。
可他这个人风轻云淡的,总是可以做到存在感很弱,弱到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就像现在。
若非长宁看到春晓,想起慕清彦曾帮过她的忙,她几乎要忘记他也在长安这件事了。
“他来长安,到底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着长宁,毕竟她现在的实力远不如他。
但造成问题的那个人却是风轻云淡地坐在山水间,清泉在他左手边叮当作响,伴着林间鸟鸣,梵香熏衣,意境悠长。
“慕郎志趣高雅,这梵香烹茶的事也唯有你能做得如此清幽。”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从远处走来。
慕郎为之添茶:“仙长谬赞,论之志趣高雅,清彦在辽东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道长这青山绿水间来得畅快。”
“哈哈,你这小子,是在夸我还是损我。”衍道长拂尘一扫,从慕清彦面前滑过。
男子平淡无奇的面孔上如被雾水沾湿,每一寸肌肤都黏上了细密的水珠。
慕清彦笑笑,取过一旁小童子递上的汗巾拭面。
“多谢,”他递还汗巾。
那小童子正要说话,却卡在喉咙里没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