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记住了。”吟秋得令跑了出去。
秦昭宁也压低黑纱帽走出房门。
“快,快去请秦太傅家的人来,把人抬走啊!”鸨母站在前面火急火燎地喊人过来。
“你干什么!二哥哥正在拔箭,不能受这折腾!”风花误阻止。
“你个赔钱货,就是你惹出的麻烦!”鸨母气得半死,一边指挥打手进去:“快快快,快抬回秦家,可不能死在我长春苑呐!”
风花误拼死拦在门前。
“他福大命大,他上战场,乱军之中都完好无损,他怎么可能有事,他不会有事的!”风花误双手扒着门槛不许人进。
“那血一盆子一盆子往外端,就是个好人也受不住,快快快,把她给我拉开!”
鸨母急了眼:“这要是死在长春苑,别说你风花误,就是整个长春苑都难活!赶紧给我死开!”
秦无疆不是寻常人,今儿个是突厥使团来朝,忙不开,秦太傅想必还不知道事。
一旦知道了,就是秦太傅不说,那太后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抄了这长春苑还是轻的。
“不行!不能打扰二哥哥治病,他不会有事的!”风花误被推搡一边,仍拼命反抗。
“住手!”秦昭宁也实在等不及站了出来。
“好你个大胆的鸨母,若秦二爷因你耽搁了病情,你看我秦家肯不肯善罢甘休!”秦昭宁喝道。
鸨母一时犹豫。
“昭宁,昭宁!”风花误像看见了救星,扑过去抓住秦昭宁的手:“怎么办,怎么办,二哥哥昏迷不醒,流了好多血,大夫又不让我进去,怎么办……”
风花误是真的慌了神。
秦无疆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断断不会独活。
“我去看看。”秦昭宁大步进门。
鸨母回神:“这什么人啊这!”
风花误却没理她,紧跟着秦昭宁进去,嘭地一声关上门。
“不能进,不能进,”赵大夫的小药童拦着她们,“我师父正在拔箭,耽误不得。”
“胡言乱语,拔箭只需片刻,便是止血包扎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七斤呢?!”秦昭宁喝问,“怎么保护的二爷!”
却不见七斤回应。
秦昭宁扭头看向风花误。
风花误摇头,她方才还见着七斤帮着抬秦无疆进门,怎么救治的这功夫,人就不见了。
秦昭宁眼珠左右转动,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把纱帐掀开,”她催促小药童。
小药童不敢动作:“不行不行,我师父……”
“你师傅到底想对我哥做什么?”秦昭宁推开药童,伸手要亲自掀帘。
不过顷刻。
那道帘子自己掀开了。
赵大夫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看了秦昭宁一眼,没说话。
秦昭宁向里望去,秦无疆直挺挺躺在床榻上,半截身体盖着薄被,一动不动。
“二哥……”她怔住。
风花误蹬蹬倒退两步,疯了似得冲进去,撞翻了赵大夫手里的血水盆子,一头扑在秦无疆身上:“二哥哥!”
门外老鸨一听这哭丧的声,也跟着号了起来。
“我的天啊,这可怎么活啊!”
秦无疆啊。
秦太傅的嫡长孙,太后娘娘的心头肉,就这么折在她的妓院里。
她这条小命,今儿个就算是交代在这儿了!
鸨母绝望地坐在地上。
屋里秦昭宁眼泪扑朔朔地落,怔怔迈步上前。
“二哥……二哥……”她喃喃,伸出颤抖的手指想放在秦无疆鼻下。
“你滚开!”风花误一把推开秦昭宁,“你——”
秦昭宁也在瞬间扣住她的肩头:“你还我二哥命来!”
风花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