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说,伊戈尔的身份已经被楚人识破了?我们该怎么办?”达尔敦问道,伊戈尔正张着嘴,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识破的。
那若大刀阔斧往那儿一坐:“那位秦太傅敢赌,不就是楚人对咱们的试探么?可惜我还有事没办完,不能离开,而且……那若也不想离开。”
他眼里的精光让达尔敦感到不妙。
他们草原的男子从来不善掩藏情绪,那若眼中燃起的火焰已经不是洗刷耻辱那么简单,还有征服。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被女人打倒,何况是那若。
突厥的金太阳。
此番知道那小勇士是个女人后,王子的眼里就闪烁着可怕的光辉。
是征服。
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征服。
王子是草原的金太阳,是草原的雄鹰,未来的狼王。
他口中狡猾的母狼可不只是敌人那么简单,还是猎物,是女人。
“殿下,有人说小勇士……哦不,是长宁公主,她和您的敌人辽东慕王是有婚约的,她迟早要嫁去辽东到时一样能和您交手,您不必急于一时。”达尔敦说。
显然,他是怕那若将目光过多地放在女人身上,忘记了此来的使命。
“慕王的女人,”那若吸溜一声,舔着唇角:“那若更感兴趣了。”
当日庆安一役,慕清彦布局,长宁坚守,他们夫妻二人倒是够夫唱妇随,配合默契的了。
那若鼻哼一声:“草原上的母狼都是属于狼王的,而一片草原只能有一个王,不是他慕王就是本王子,这头母狼本王子就是不要也绝不会放给慕清彦的。”
达尔敦还想阻止。
那若又开口:“慕清彦一个人就已经很难缠,再把这个女人放过去,日后辽东郡这块骨头,可就更难啃了。”
达尔敦深觉有理。
“只是这个公主好像颇得楚人皇帝的宠爱,说是皇后唯一的女儿,大楚的皇帝岂会把她送给大突厥?”
“不急,她射过本王子一箭,他们楚人的戏本子里是怎么唱的来着?不打不相识,本王子若是‘痴心一片’,留在长安岂不就名正言顺了?”那若冷笑。
达尔敦等人低头行礼:“王子英明。”
“我这就修书一封,你替我转呈父汗,告诉父汗这个计划。”那若拍着自己堪堪痊愈的伤口冷笑:“本王子倒要看看,那楚国皇帝能有多疼惜这个公主。”
达尔敦刚领命还没离开,那若又吩咐:“你即刻派人入宫,就说大突厥需要一个交代,要求严惩那个点戏的公主,否则我们即刻拔营回突厥。”
“严惩?点戏的应该就是长宁公主,殿下这是要?”
“那若倒不这么认为,她既如此聪明,肯定已经想办法甩得一干二净,相反替她背锅的人必定是她所讨厌的,就算我们不动作她自己也会要求严惩。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帮她这个忙,算是……那若给她的见面礼。”
……
长安这边风起云涌。
突厥议和使团加上辽东郡王的到来让这座城市沸腾,处处都是巡查的官兵,不过即便如此也止不住长安大街小巷的欢喜。
好客又好事的长安百姓自己庆祝得欢天喜地。
相比之下,与长安这个首都遥相呼应的东都洛阳则清净许多。
除了十六年前帝后同巡东都外,洛阳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过什么大人物,百姓们也安安心心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一日洛阳城门被一道道快马加鞭的黑衣人冲入。
街上百姓们见怪不怪地避开。
哪座城市没有秘密,何况洛阳这地界好,地处中央依山傍水,算是雄踞中原的位置,哪能没个来往人士。
这一道蒙面黑衣人在客栈落脚,下了马车换上夜行衣,秘密潜入一座地宫。
地宫入口下场,即便在这炎炎夏日里也让人觉得一阵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