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侯想了想,这最后一条虽然在最后提出,却是要成事的必经之路,只是……
“此事颇有难度,陛下亲自指了方谦作为送嫁将军带同三千禁军出行送嫁是要送到庆安边境,而这三千禁军显然是要从曹家挑选,曹家和方谦都是公主的人,我们不便插手。”郑安侯有些为难。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顾虑。
不论公主是怎么死的,只要公主殒命都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不论陛下还是突厥都要彻底追查,一旦查到什么,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他交给墨子行会动手就是为了洗清嫌疑,哪里会愿意亲自动手送他们进去。
“所以令某才会将此项当做最后一个要求提出,侯爷愿不愿意冒这个险,全凭侯爷决断。”云月长垂头后退一步。
他条件已经摆明,剩下的就是郑安侯讨价还价了。
郑安侯看着池子里肚皮朝上的死鱼,微微眯起眼睛:“贵行会的手的确很长,但本侯若真想除掉心腹大患也不是没办法,何必要冒险和贵行会联手,在送亲队伍中动手脚,一旦事败本侯身家性命全都要赔进去。”
他笑笑:“令者还是不要操心这件事了,贵会的手段我已经看到,也会向殿下禀报,这份投诚就算我们已经收下。”
郑安侯老奸巨猾,显然是不打算帮忙。
云月长不但没有告辞,反而沉声道:“如果这个条件是投诚的要求呢?”
郑安侯眯起眼,当中狡猾一闪而过。
云月长冷笑:“侯爷猜得没错,的确是我们想除掉公主以报矩子被杀之大仇,所以这件事就当成是我们投诚的要求,还请侯爷和殿下,成全。”
“矩子被杀,原来宋宜晟还有这重身份。”郑安侯踱步玩味。
墨子行会非杀长宁不可,对他来说是件好事。
何况这件事还能换来墨子行会的投诚,可谓是一举两得。
只要楚长宁一死,秦家的力量就能削弱一半,到时再有行会相助,三皇子成为太子的路就好走多了。
“好,我这就替殿下应了,不过具体安排还要再看送亲的情况,请令者稍安勿躁。”
“只要能为矩子报仇,我们可以等。”云月长颔首,告辞。
郑安侯让人送他出去,再看向一池死鱼时冷笑一声。
云月长离开别院,墨子行会一个带白脸面具的人上前禀报:“令者,右矩子这几日对怡红楼的消息格外关心,似乎抓到了蒋家什么把柄,要不要属下去查清楚。”
“蒋家,工部尚书府?”云月长冷笑。
“那丫头还是放不下莫师兄的仇,蒋尚书,就让她把心思放在那上面吧,不必去打扰。”
云月长施施然整理衣襟。
“我们的大计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只要她不来破坏,就不用管她。”
白脸面具的人听到大计二字非常振奋,认真应道:“是!”
云月长走出门去远望阳光刺目。
大计,终于要开始了。
礼部加紧采购陪嫁用品,整个街市繁忙热闹,沈家作为大商户自然是主要对象。
何况长宁对沈家有恩,沈老爷亲自甄选许多宝贝送给礼部作为供奉,弩锁的制法便是其中之一。
皇帝大喜,待知道沈锦容和方谦的婚事之后,下旨赐婚。
这桩意外之喜让沈家人手忙脚乱,即便是长安城的达官显贵听到消息也是摸不着头脑。
咱们陛下行事越来越怪。
难道就因为方谦忠心大公主,而沈锦容也与大公主交好,就赐下如此恩典吗?
若真如此,陛下又何必急着在大公主尚未离开前封王三皇子?
却不想正是这样的恩威并施才能彰显皇帝的威严。